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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职工会的权力(4)


  但是这种“赞助制”,还有另外一种形式,就是最不同型的各种机关之间的合作。一个工厂里的职工会委员会也许和红军的一个联队,或和一个集体农场,订立一个“赞助公约”。根据这样一个公约,当收获的时期,这工厂就设法帮助那集体农场,并在全年中把某种工业品供给它。那集体农场也依次把农产品供给这工厂。不但如此,公约的两造还保持着社会的接触,成群的工人和集体农场的农夫,彼此互作社交的访问。相类地,例如上面所提及的红军,那一联队因参加了“赞助公约”,在所做的事情里面,有一件是要教那些工人和集体农场的农夫学习放枪,学习跳落伞的技术,以及其他等等。此外,他们遇那个工厂发生障碍的时候,也去帮助他们解决困难;遇着农场收获忙碌的时候,也去帮助他们共同工作。这一联队的红军中各将士要参加那工厂或农场所举行的社交聚会;工人和农民也要参加红军所举行的社交聚会。那工厂里的工人要替这一联队的红军做些技术的职务;那集体农场的农夫也要把农产品送给这一联队的红军应用。由于这样的做法,苏联居民的主要部分,工人、农民、和士兵,彼此有着密切的社会的和实际的接触。

  还有个例子,我们在前面曾经提及,在苏联的情况之下,在工厂里的业余戏剧俱乐部可以得到专业的戏院工作者的帮助。这种事情,通常也是由职工会接洽布置的。有时他们也给专业的教导员以报酬,但是在别的时候,他们也和某戏院订立“赞助公约”。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戏院里的工作者在他们公余的时候,帮助工厂里的戏剧组:在工人方面,也替戏院做些技术的服务以作回报。相类地,一个著名的作家也可和一个或两个工人文学组建立“赞助”的关系。他教他们的工作。他可将他的新书让他们试读;他们可以贡献对于他的新书的批判。这样一来,“知识分子”也和居民中的工作大众有了接触。在今日第一流的英国作家,有多少知道他们的著作对大多数人民——百分之七十五的工资劳动者——有什么影响?他们能否想象,大多数的人民——工资劳动者——有一天会读到他们的书?

  讲到这里,我们要谈到“赞助制”的另一方面——职工会和国家之间的关联。我们在上面所讨论的,都是把职工会看作是代表工作的人民,和国家所委任的管理当局是截然不同的,因此,我们未曾谈到职工会对于苏联国家本身的管理也有着积极的参加。在实际上,这个问题将在第八章里有更充分的研究,那时我们可将苏联国家的基本结构解释明白。

  但是我们在这里却有一个事实需要提出来说一下,就是苏联的职工会组织“赞助制”的办法,不仅是关于集体农场和工厂之间,工厂与红军联队之间,而且也有关于各工厂与政府各部之间,例如财政人民委员部(即财政部,下类推),健康人民委员部,教育人民委员部,甚至伸展到苏联的主席加里宁同志的办公处。例如在工作时间过了之后,有若干工人从几个最重要的莫斯科工厂里出来,跑到政府的办公处里面去,去参加重要的管理工作。有的在本地,当工作时间过了之后,跑到他们本地苏维埃的办公处里面去,在该处各部工作。但是关于这个题目,值得用一章来研究,以后我们还要谈到。

  可见苏联的工厂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在这里面,工作者的组织(即职工会)有着领导的作用。每一个人对于他自己的职务要负个人的责任,同时对于全体的工作也负有集体的责任:这是苏联工厂的特色。所谓集体的责任,它的意义就是集体的讨论和批判;它的意义是人民必须管理他们自己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工人有着相当的工作日,也有着相当的假期,就是在输送机旁工作的工人,也能重新感觉到手工业者所有的一种快乐。这工厂是他的,他和他的伙伴们都可由于更有效率的和更增加的生产而享到利益。他常常能对于工作的程序,计划改善的方法,而且知道这些改善的方法是可以被采用的。就是在本身原来是最少兴趣的工作,也能够使人获得某种优美的感觉;社会主义竞赛甚至可以使扫地板的工作也使人感觉到好像有参加足球运动中所可得到的那种惊喜的情绪。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苏联的工人觉得他是为自己,同时也是为着别人而工作;因此他就是做最简单的工作,也觉得自傲;这种自傲的心情,如工作的结果全是为某些别人的利益,如结果愈大而将来愈要发生失业的现象,那是很难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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