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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有些事情还需要我留在此地处理,在此期间,我最担心的是:你的秘密经常都有由你自己嘴里说出去的危险。我要你明白的是:你之所以要保守这个秘密,是有一条充分的理由的;而你之所以要泄露这个秘密,只是出于一时的感情冲动。正是由于我们怀疑这个秘密对那个有关的人来说已不再是秘密,所以我们更应该经过极其审慎的步骤之后,才对他宣布。也许你丈夫的那种稳重态度,值得我们学习,因为,在这种事情上,在假装不知道和被迫知道之间,往往有很大的差别。我要求你再等一等,让我们再考虑一下。如果你的预感确有根据,同时你那个可怜的朋友确已不在人间,你应当采取的最好办法是:让他的丑事和他的不幸与他一起埋葬算了。如果他还活着(我希望他还在人世),情况也许就有变化,到时候看情况如何再说。总而言之,既然那个不幸的人的种种痛苦都是你造成的,难道你不听一听他最后的意见吗?

  谈到孤独之令人难受,我深深理解和同情你的担忧,尽管我认为你讲的理由不充分。你过去的错误使你变得胆子小了,但我愈从目前的情况看,我愈觉得你的前景是好的,如果你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害怕的话,你反倒不必那么害怕了。不过,我不能略而不谈你对你那个可怜的朋友的命运的担心。现在,虽然你的爱情的性质变了,但我对那个人的爱并不亚于你。然而,我的预感却与你的预感恰恰相反,而且更符合理性的推测。爱德华绅士曾收到过你朋友的两封信,在收到第二封信时,他写信告诉我说,你的朋友正在南海航行,已经渡过了你所说的那些危险。这个情况,你和我一样,是知道的,然而你却表现得十分痛苦,好像一点消息也不晓得似的。不过,你所不知道的、而我应当告诉你的消息是:他所在的那只船,两个月前已经到达加那利群岛水域,正在向欧洲返航。这是有人从荷兰写信告诉我父亲的,我父亲得到这个消息后,马上按照他对我谈国家大事的习惯告诉我,而且谈得比谈他自己的事情还详细。我的心仿佛在告诉我:我们不久又可收到我们那位哲学家的消息,到时候你又要哭了。他死了,你要哭;他活着,你也要哭,不过,感谢上帝,你再也不会哭得那么厉害了。

  唉!他只在这里呆了一会儿,这个

  可怜的人已受够了苦,不想活了!

  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话。亲爱的表姐,我将给你带来的、并且要和你一起分享的,是一个永久结合的美好希望。你看,你的计划的制定,既不是你单独一个人,也不是你首先提出的,而且计划的执行之快,已完全超出你的想象。因此,我的好友,今年夏天你还得耐心地等一等,我们宁肯晚一点聚首,而不要聚首之后又要离开。

  好了!漂亮的夫人,我的话是不是说了就办的?我的策划是不是很周密?现在,你赶快跪下,恭恭敬敬亲吻这封信,虚心承认朱莉·德·沃尔玛一生中至少有一次被友谊完全征服了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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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这个善良的瑞士女人真会开心,她一开心起来就毫无顾忌,一点也不天真,一点也不文雅!她不知道在我们之间要做到心情愉快,还需要有一个过程;她不知道一个人不能对自己、而只能对别人做出这副高兴劲儿。我们不能为了笑而笑,我们笑的目的,是为了要得到人家的赞同。——作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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