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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船长说得对,”克查利斯说。“不管怎么说,他们会来的,呃……”

  “等我们一到希腊大陆,”亨利说,“我一定请他们都来参加婚礼。”

  “好的,船长,”克查利斯又说,“但是,在这个想法以后,他们又有了第二个想法!”

  “也是个好主意吗?”

  “更好。他们想让你们在西方塔号上举行婚礼!这艘把他们载回祖国的船,难道不也是希腊的一块土地吗?”

  “好吧,克查利斯。”亨利答道,“你同意吗,我亲爱的哈德济娜?”

  哈德济娜伸出她的手作为回答。

  “很好的答复。”克查利斯说。

  “那么你可以对西方塔号的全体乘客宣布,”亨利又补充一句,“婚礼就照他们的想法办。”

  “好的,船长。”克查利斯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有呢!”

  “你说吧,克查利斯。”姑娘说。

  “是这样。这些好人们,他们在有了第一个好想法,第二个更好的想法之后,现在有第三个绝妙的想法!”

  “是吗,第三个!”亨利说,“这第三个又是什么呢?”

  “不仅仅在船上举行婚礼,而且就在海上举行,……就在明天!他们中有一位老神父……”

  克查利斯的话被在前桅上瞭望的水手打断了。

  “有船!”

  亨利·达尔巴莱立刻找到托德罗斯上尉,上尉正朝那个方向眺望。

  一支由吨位不等的大小十二艘船组成的船队,出现在东边约六海里的地方。此时的西方塔号,因为没有风而处于静止状态,而那支船队却靠着一阵微风的推动,向这边缓缓靠拢,巡逻舰吹不到这阵风,而船队终将靠过来。

  亨利拿过望远镜仔细观察船队的走向。

  “托德罗斯上尉,”他转向大副说,“现在距离太远,观察不到它的意图以及船上的火力配备。”

  “船长,”大副说,“今天夜里没有月亮,天色这么黑,咱们无法判断!只有等到明天。”

  “对,只能这样,”亨利说,“但这一带不大安全,让大家小心观察!同时要做好这些船只袭击西方塔号的准备。”

  托德罗斯上尉立即下达了有关命令,并且立刻得到了执行。巡逻舰加强了警戒瞭望,一直持续到天亮。

  由于突然发生的情况,大家只好把婚礼的事情暂时搁置。哈德济娜则在亨利的一再请求下,回到自己的舱里休息。

  这一夜,全船的人睡得很少。海上出现船队引起了大家的不安。只要可能,每个人都会关注船队动向。但是到九点左右,海面起了浓雾,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二天,当太阳在东方升起时,地平线上还笼罩着一层薄雾。因为没有风,直到上午十点都没散去。透过薄雾看不到什么可疑的情况。可当雾散尽时,整个船队突然出现在不到四海里的地方了。它在夜里,向西方塔号靠近了两海里,只所以没有靠得更近,是因为浓雾妨碍了它的行动。大约是十二艘船,靠苦役犯划桨推动前进。而巡逻舰因体积庞大,手划根本无法带动它,所以只好等在原地不动。

  现在船队的意图再明白不过了。

  “这伙船看起来很可疑!”托德罗斯说。

  “特别可疑的是,”亨利说,“我认出了中间有我们在克里特岛附近没追到的那艘双桅帆船。”

  西方塔号的船长没有弄错。那艘在斯卡庞陀水域突然消失的双桅船,是指挥船。其它船都根据它的号令行事。

  这时吹起一阵东风,更加有利于船队前进。船队的行进激起微泛绿波的海面,距离巡逻舰不远时突然停止了前进。

  亨利突然扔下一直用来观察的望远镜叫道:“准备开火!”

  双桅船上冒出一股白烟,一团火球在巡逻舰上爆炸,双桅船的桅杆上升起了一面旗帜。

  这是一面黑色的旗帜,一个红色的大S横贯旗帜中心。

  这是海盗沙克迪夫的旗帜。

  第十四章 沙克迪夫

  这一支由十二艘船组成的船队,是头天晚上从斯卡庞陀的匪巢出发的。不管它从正面攻打还是围抄堵劫,对巡逻舰来说,这都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这一点毫无疑问。再则,由于没有风,根本无法避开,就算能避,亨利也决不会干的,西方塔号决不能在海盗的旗帜前可耻地逃跑。

  这十二艘船里,有四艘方帆双桅快船,上面共有约十六到十八门加农炮。其余八条吨位较小,都是些配有特制索具的双桅船,并安有轻型炮。巡逻舰上的军官们判断,敌船大约有一百多个火力点,巡逻舰上有二十二门大炮和六门短炮,而船上二百五十名水手将对付的是七、八百名海盗。力量的悬殊是很明显的。当然,西方塔号的炮火优势也能制造取胜的机会,但前提是不能让敌船靠得太近。必须设法让它保持一定距离,然后准确地发射排炮袭击。总之,要尽量避免靠近作战,如果发生一对一的肉搏战时,一般都是以人数多寡来决定胜负的,尤其是在海战中,这一点比陆地战斗更为重要,因为船上无路可退。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沉船或投降。

  一个小时后雾散尽了,船队明显地又向巡逻舰靠拢了一些,而巡逻舰就像是抛锚在大海中间了一样纹丝不动。

  亨利一直密切地注视着海盗船队的动向。各炮位作好了战斗准备,所有的军官、水手都各就各位。乘客中凡是身体强壮的都主动要求编进队伍,并领到了武器。炮位和甲板上寂静无声,只有船长和托德罗斯上尉之间偶尔的对话,短暂地打破这沉寂。

  “不能让他们靠近,”亨利对大副说,“等第一艘船进入射程,就用右舷的炮火袭击。”

  “打船身还是打桅杆?”大副问。

  “打船身,打沉它。”亨利回答。

  这是对付这些海盗船的最好方式,如果让他们靠了船,就太可怕了,尤其是这个沙克迪夫,瞧,他竟然把黑旗挂了起来。他只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他确信,巡逻舰上的人,只要是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没有一个能生还。

  中午一点以后,海盗船已经离巡逻舰不到一海里了,而且还在划桨靠拢。西方塔号竭力维持住船头朝北的方向。海盗船排成阵势——两艘方桅船居中,另外两艘分别排在两侧,企图非常明显——前后包抄、夹击巡逻舰,逐步缩小包围圈,先用火力摧毁它,然后上船大肆劫掠一番。

  亨利看出了它的险恶用心,无奈船身动不了,他无法阻止船队的计划。但他可以在包围圈尚未形成之时,用重炮轰垮他们的队形。军官们有些沉不住气了,为什么船长还不用他们熟悉的声音下令开火呢?

  不!亨利考虑到必须一炮击中,他要等它们全部进入射程。

  十分钟过去了。大家都在等待,瞄准手盯住炮拴,军官们时刻准备传达船长的命令,甲板上的水手也一个个向外凝望。现在,第一批船已经在射程范围之内了,为什么不在有效射程内首先开火呢?

  亨利还是保持沉默。他盯着对面的船队向他的两侧围卷过来,那艘指挥船——挂着沙克迪夫黑旗的那艘——现在距他已不到一海里了。

  如果说西方塔号船长并不急于开火,似乎海盗的指挥也并不着急,或许他还想不费一枪一弹就靠上巡逻舰呢。

  终于,亨利认为不能再等了。突然有一阵风刮过,巡逻舰调整了位置,离两艘双桅船的侧面不到半海里。

  “甲板和炮位注意!”他叫道。

  船上一阵轻微的动静,接着又沉寂了。

  “瞄准船身!”亨利命令。

  军官们立即传达命令,炮手仔细瞄准两艘双桅船,甲板上的人准备好索具。

  “开火!”达尔巴莱船长命令道。

  右舷的排炮齐发。甲板上的十一门大炮和三门短炮也一起吼叫起来,其中有些是用于中距离截断敌船桅杆的。

  等这一阵排炮的硝烟散去,地平线重新露出来时,才看到刚才攻击的效果。不太致命,但还是很厉害。

  中间的一艘双桅船露出水面部分中弹,桅杆和帆索全部折断,桅柱从甲板上方开始断裂。虽然还能行驶,但得花些时间去修理索具。现在,危险的局面有了暂时的缓和。

  另外两艘分别在巡逻舰左、右侧的双桅船,现在移到了西方塔号的前面,向它猛地开了炮,西方塔号根本无法躲避。

  巡逻舰不幸中了两炮,后桅柱被折断,全部索具和帆布纷乱地落了一地,幸好主桅没有受损。船上的木筏和小艇通通被打烂。最令人痛心的是牺牲了一名军官和两名水手,还有三、四个受了伤,被抬到下面甲板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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