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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这次达当脱先生和他的同伴们占据了两排八个座位的包厢。这次旅程非常短,从锡格到佩雷戈车站。

  莫克塔杜兹是一个欧洲风格的小村庄,距锡格镇17公里。火车在此短暂停留后,又驶了8公里停在了佩雷戈车站。

  佩雷戈是一个普通小镇,有3000居民,其中1600本地人。流经小镇的哈卜拉河穿过一个面积为3.6万公顷的平原。这个地区物产丰富。横穿该镇的铁路线,一条是从奥兰到阿尔及尔,另一条从北方港口阿尔泽到赛义达。后者由北向南横贯整个奥兰省,途经种植阿尔发茅草的广阔地区,最后一直延伸到艾因塞弗拉,差不多到了摩洛哥边境。

  旅游者应该在这个小站换车,再走21公里,到克莱夫科尔站下车。

  实际上穆阿斯凯尔在从阿尔泽到赛义达铁路线的左边。如果不绕道去这个县城,克劳维斯·达当脱肯定会强烈反对。因为环绕旅游的计划中包括了穆阿斯凯尔,而且为了走完这20公里路程,铁路公司已经征集了车辆,并将车辆停在火车站供游客使用。

  达当脱旅游团单独乘坐了一辆马车。非常凑巧就好像上天的安排,马塞尔·罗南坐在了路易丝·埃利萨尼小姐身边。马塞尔·罗南从没有感觉过20公里路程是如此短暂。事实上马车走得很慢,因为道路逐渐升到了海拔135米的高度。

  不管路程长还是短,走完最后一公里已经是大约3点半了。

  “我们为什么今天晚上不坐火车呢?”埃利萨尼夫人问道。

  “噢,亲爱的夫人,”达当脱先生回答说,“你不会这样做的。如果你要这样做,或者我违心同意了,你会一辈子为此而责备我。”

  “妈妈,”路易丝笑着说,“你愿意一辈子指责达当脱先生吗?”

  “要看是否有道理?”马塞尔·罗南说道,其用意是想取悦埃利萨尼夫人。

  “是的,我是有道理的,”达当脱先生接着说道,“因为穆阿斯凯尔是阿尔及利亚最美丽的城市之一。我们来此绝不是浪费时间,否则宁愿让狼咬断我的脖子。”

  “哎呀!”帕特利斯叫了一声。

  “你感冒了吗?”他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把咬住先生的狼赶跑。”

  总之,整个旅游团的人都愿意服从他们的首领,好像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

  穆阿斯凯尔是一个很大的城市,位于阿特拉斯山南麓,沙勒伯埃尔里山峰脚下,俯览广袤的埃格利斯平原。有三条河流经这座城市:图杜曼河、艾母贝达河以及本阿拉什河。该城于1835年被奥尔良大公和海军上将克劳塞尔占领,以后又很快丧失。直到1841年由布日德将军和拉莫西耶尔将军恢复。

  直到晚饭前,众人才承认达当脱先生没有言过其实。穆阿斯凯尔所处位置很奇特;错落别致地排列在两个山丘上,山丘之间是图杜曼河。人们步行走过了五个城区,其中四个城区被一条林荫大道所环绕,该城周围的城墙共有六个城门,城墙上方共有十个塔楼和八个棱堡。游客们最后停在了阅兵广场。

  “真是一个奇迹!”达当脱先生喊叫起来。他两腿跨开,双手伸向天空,站在一棵有二三百年的巨树前。

  “这棵树就像一座树林!”马塞尔·罗南说道。

  这是一棵桑树,一棵富有传奇色彩的古树,几个世纪来一直没有遭到砍伐。

  克劳维斯·达当脱摘下了一片树叶。

  “这是给伊甸园美女的第一件裙子。”让·塔高纳说道。

  “而且不用任何剪裁。”达当脱先生说道。

  丰盛美味的晚餐恢复了客人们的气力。人们喝了相当多的穆阿斯凯尔酒。这种酒在海外美食家酒窖中占有相当的地位。像前一天一样,女士们早早就寝了。第二天不要求她们早起。德斯兰戴父子也可以在早上睡一个懒觉。大家约好午饭后集合,下午集体参观城市的主要建筑。

  按照计划安排,第二天8点三个形影不离的人出现在了商业区。吸引这位佩皮尼昂老制桶匠来此参观,是因为这个区依然保持着古老的商业与制造业的原貌。让·塔高纳随便的赞赏都令当地商人和工匠们激动不已,而榨油磨坊,面粉磨坊以及本地其他作坊都令马塞尔·罗南心烦意乱。如果埃利萨尼小姐能由达当脱先生作为养父来照料该有多好!可是却不是这样。这时候她或许刚刚睁开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

  在这个城区街道上散步的时候,克劳维斯·达当脱买了几样东西。其中有一件叫做“塞达民”的黑色阿拉伯外套。他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像北非阿拉伯人那样,穿戴起来。

  大约在中午的时候,所有人又重新汇合去参观。大家参观了三座清真寺;第一座是文音贝达清真寺,建于1761年,当时阿卜杜拉·喀德尔在此宣扬过圣战;第二座清真寺已改成教堂用于制作圣体的圣饼;第三座清真寺改成了小麦商店,用以制作俗人的面饼(这是让·塔高纳的原话)。大家参观了甘必大广场,广场上有一个造型优美的喷泉,底座是白色大理石。以后又相继参观了苏丹宫殿,这是一座阿拉伯建筑风格的古老王宫;摩尔建筑风格的阿拉伯人办事处;座落在图杜曼河流经的沟谷里的一个公园,以及公园里茂密的苗圃,苗圃里栽种有橄榄树和无花果树。后者的果实可以用于制作一种馅饼。晚餐的时候,达当脱先生吃了一大块这种馅饼,并声称极其好吃。让·塔高纳也用美丽的词语来称赞了这种馅饼。

  大约晚上8点的时候,马车接走前一天的旅客,离开了穆阿斯凯尔城。这次马车并没有把旅客再送回克莱夫科尔车站,而是下一个车站提齐站。马车穿过埃格利斯平原。平原上的葡萄园酿制出一种远近闻名的白葡萄酒。

  火车11点出发了。这天晚上尽管克劳维斯·达当脱塞给了列车员不少小费,还是没能让他的一伙人集中在一起。

  这列火车有四节车厢,差不多满员了。德斯兰戴夫人、埃利萨尼夫人和女儿只能在女士包厢中找到了座位,而且这个包厢里还有两位年老妇人。德斯兰戴先生装出笑脸,请求挤在这个包厢里。可是两位毫不退让的女乘客宣称她们的年龄足以做出可怕的事情。德斯兰戴先生只好另寻它处。

  克劳维斯·达当脱让德斯兰戴先生和他一起坐在了吸烟车厢。

  “这是什么铁路公司!”达当脱先生满腹牢骚,“非洲也和欧洲一样,都有这样的笨家伙三等车厢,三等列车员!”

  这个车厢已经有了五位旅客,还有一个空位。达当脱先生和德斯兰戴先生坐在了面对面的位置上。

  “说心里话。”让·塔高纳对他的堂兄说:“我更愿意和他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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