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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好啊!”摩冈说,“我们觉得,在这方面我们没有什么争论的余地。我们说,我们原来对那些伯尔尼熊老爷,只要他们的钱还在他们的钱柜里,我们是不会去拿的;可是,既然他们已经首次改变了用途,我看也完全可以再改变第二次。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走呢?”

  “你们没有驿站快车吗?”

  “有,在下面车棚里。”

  “你们有把你们送到下一驿站的马匹吗?”

  “它们在马厩里。”

  “你们不是每个人都有通行证吗?”

  “我们每个人都有四张。”

  “那么还要什么?”

  “唉,我们不能坐了驿站快车去拦劫公共马车;我们当然没有什么讲究,不过我们也没有乐观到如此程度。”

  “噢,为什么不行呢?”蒙巴尔说,“这还有点儿别出心裁。既然可以乘小船上大船,我看不出为什么就不能乘释站快车去拦劫公共马车。我们没有这样做倒是很奇怪的;我们试试看怎么样,阿德莱?”

  “我觉得再好没有,”阿德莱回答说;“可是车夫呢,你把他怎么办?”

  “对啊,”蒙巴尔回答说。

  “这个情况已经预先考虑到了,我的孩子们,”信使说,“已经派了一名通讯员到特鲁瓦去了,你们可以把你们的驿站快车留在戴尔博斯家里;那儿有四匹备好鞍子、吃饱了燕麦的马在等候你们。你们把时间计算好;后天,也就是明天,因为已经敲半夜十二点了,明天,在早晨七八点钟之间,有一刻钟时间,熊先生那笔钱的日子将不太好过。”

  “我们去换换衣服,好吗?”达萨斯问。

  “换衣服干什么?”摩冈说,“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完全走得出去;公共马车还从来没有被这样衣冠楚楚的人减轻过使它感到不舒服的重量。我们再看一下地图,叫人从食柜里拿一只馅饼,一只冻鸡,十来瓶香槟酒,到武器库去带上武器,披上我们的斗篷;上路吧,车夫!”

  “好啊,”蒙巴尔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相信,”摩冈接着说,“必要时我们将策马飞奔,明天晚上七点钟我们将回到这里,我们再去歌剧院。”

  “这样我们就可以有不在场的证明了。”达萨斯说。

  “这是一个办法,”摩冈始终是那么高高兴兴地接着说,“可以让晚上八点钟在给克洛蒂尔特小姐和凡斯特里斯先生①鼓掌喝彩的人,早晨在巴尔和夏蒂荣之间和公共马车的押车算账,是吗?喂,孩子们,再看看地图,替我们选一个好地方。”

  ①克洛蒂尔特小姐和凡斯特里斯先生:当时两位著名意大利舞蹈家。

  四个年轻人俯下身去看卡西尼的地图。

  “如果我可以向你们提供一个地形方面的建议的话,”信使说,“你们是不是埋伏在马絮的这一边,在里赛斯对面有一个浅滩……看,就在这儿!”

  年轻人指着地图上这个地方。

  “我可以赶到夏乌尔斯,这儿;从夏乌尔斯到特鲁瓦有一条笔直的通衙大道,你们可以走这条路;你们的车子在特鲁瓦等你们,你们再走去桑斯的路,而不要走去科洛米埃的路;那些东逛西荡管闲事的人——外省到处有这样的人——看到你们前一天在那儿经过,第二天又看到你们经过那儿也不会大惊小怪了;晚上十点钟而不是八点钟,你们到歌剧院,这样更自然一些,神不知鬼不觉这件事就办成了。”

  “我同意。”摩冈说。

  “同意!”另外三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说。

  摩冈腰带上有两块挂表,表链在腰带上晃荡着,他取出其中的一块,涂珐琅的,是普蒂托①的杰作,在保护里面画像的双重外壳上有一个钻石的字母。这件珍贵的首饰像一匹阿拉伯纯种马一样传了下来:最初这只表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后来他送给了德·波拉斯特龙公爵夫人,后者又送给了摩冈的母亲。

  “清晨一点钟了,”摩冈说,“走吧,先生们,三点钟我们一定要到拉尼换驿马。”

  从这个时候起,行动就开始了;摩冈成了领袖,他不再征求别人的意见,他发布命令。

  达萨斯——在摩冈缺席的时候代行指挥权——首先表示服从。

  半小时以后,一辆载着四名披着斗篷的年轻人被枫丹白露关卡的驿站长拦住了,他要看这几个年轻人的通行证。

  “啊,真是开玩笑!”车厢里有一个人钻出头来,模仿着当时流行的一种口音说,“难道取(去)格罗斯博瓦的巴阿斯(巴拉斯)家里也要通行证吗?我以名誉摊(担)保,您一定是疯了,我静(亲)爱的朋友!喂,上路吧,车夫!”

  车夫挥起鞭子,马车顺利地通过了。

  ①普蒂托(一六〇七——一六九一):法国著名珐琅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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