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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祸多福少。”韦拉·巴夫洛夫娜说。

  “为什么呢,韦罗奇卡?”卡捷琳娜·瓦西利耶夫娜问。

  “不管怎么样,生活很难免掉灾祸的。”比蒙特说。

  “那是必然的。”基尔萨诺夫确认。

  “否极泰来嘛。①”原先发问的人肯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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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国内情况愈糟,革命来得愈快。

  他们其余三个同伴点头说:“讲得好,尼基京。”

  年轻人都坐在一边。

  “我不认识他①,尼基京。你大概认识吧?”莫索洛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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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指拉赫梅托夫。

  “我当时还小。见过他。”

  “你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怎么样?他们说的可是真话?不是因为友谊关系才美化他?”

  “没有。”

  “以后没有人见过他?”

  “没有。不过当时比蒙特不是在美国吗?”

  “真的!卡尔·亚科夫利奇,请过来一下。您在美国碰见过他们说的那个俄国人吗?”

  “没有。”

  “是他回国的时候了。”

  “是啊。”

  “我心里有个绝妙的想法,”尼基京说,“他跟她①正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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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指拉赫梅托夫跟“穿丧服的太太”。

  “各位,来一个人跟我一起唱。”韦拉·巴夫洛夫娜说,“来两个?那更好。”

  只剩下莫索洛夫和尼基京了。

  “我可以让你看一件有趣的事,尼基京,”莫索洛夫说道,“你以为她睡着了吗?”

  “没有。”

  “可别说出去。往后你跟她更熟些了,你可以告诉她。对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说。她会不高兴的。”

  住所的窗子挺低。

  “你瞧,有灯光的地方一定是窗口吧?”莫索洛夫望了一眼。“是窗口。看见吗?”

  穿丧服的太太把一张扶手椅挪到了桌子旁边,坐在那儿。她的左臂肘支在桌上,手托着稍稍歪着的头,遮住太阳穴和一部分头发。她的右手平放在桌面,手指机械地抬起又放下,仿佛在弹奏一支乐曲。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木然,露出一种严峻多于悲伤的沉思来。两道眉毛时而微微皱起,时而又稍稍分开来。

  “她一直是这样的吗,莫索洛夫?”

  “你看见了,可还是走吧,不然我们会着凉的。我们已经站了一刻钟了。”

  “你心肠好狠!”他们走过前厅中的一盏反射灯旁边的时候,尼基京凝视了一下他同伴的眼睛,说道:

  “我瞧惯了,这在你还是头一回见。”

  小吃端上来了。

  “一定是上等伏特卡,”厄基京说,“味儿真冲!我喝得都快呛着了!”

  “嗨,简直是个小姑娘!连眼睛都红啦!”莫索洛夫说。

  大家开始奚落尼基京。“要不是呛了一口,我是能喝的。”他为自己辩解道。有人问现在几点钟。才刚刚十一点,还可以聊它半个小时,不用急。

  过了半个小时,卡捷琳娜·瓦西利耶夫娜去叫醒穿丧服的太太。太太在门口遇到她,太太刚睡醒,还在伸着懒腰。

  “睡得好吗?”

  “好极了。”

  “觉得怎么样?”

  “挺好。我本来对你们说过不要紧:我累了,因为胡闹得时间太长了。从现在起,我要矜持些了。”

  不,她可矜持不起来。才过了五分钟,她又在那儿挑逗波洛佐夫,对年轻人发号施令,用两只叉子把儿在桌上敲出进行曲或者此类的曲调。但是她催着要走,而其他的人看到她重又胡闹起来,个个更加快活,并不急于走了。

  “车马准备好了吗?”她从餐桌旁边站起,问道。

  “还没有,刚吩咐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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