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神魔奇幻 > 海国春秋 | 上页 下页
第十一回 妒嫉暗暗招兵马 胡涂偏偏选将才(5)


  又行三日,路上虽然冈岭层层,溪河迭迭,却无金线、弩造、虎口之险。到岫罗墩,进黄云城,已经昏黑。问投包赤心门内,将名帖并礼单送入,赤心即刻出来迎接。直到内堂,各谢日前馈送,再将情由道达。包赤心道:“须与余大夫议之。”

  郎福厚道:“弟等在余君驾下虽久,尚未觌面,今具有土仪,敢请先容?”

  包赤心道:“理应效劳。”

  即叫家人盖藏密密送去,并请便酌。

  话犹未了,家人奔入禀道:“余大夫到。”

  赤心正欲出迎,大忠已步进门。包赤心笑道:“造府相请,恰好降临,妙甚,妙甚!此便是浮金大夫名福厚、多材者。”

  大忠礼道:“夙怨缘悭,不获瞻仰,今朝何幸,得觏仙姿!”

  福厚、多材道:“小岛鲰生,敬慕久积,故持讨差,前来亲谒。”

  大忠道:“不知降临下邑,有何事故?”

  多材道:“正欲启上。”

  包赤心即代声明,又向余耳语,大忠微笑点头,包赤心拱手向郎福厚道:“今从长计议,彼此有益。”

  福厚道:“深蒙提掣感佩。”

  罗多材足恭道:“隆情培植,不负数千里相投,愿闻其略。”

  大忠笑道:“今君侯大夫下临敝邑,欲倍增玉砂,则税亦必倍增,而寡君之允否,尚未可知。即允,惟国得食,敝邑得货,于二公何利之有?包大夫立意欲四人均,上国利亦甚保”

  福厚、多材大喜,请示嘉猷。包赤心道:“赤心鄙见,非余大夫不能行。若商量停妥,余大夫得其半,公侯、大夫、赤心得其半也。”

  郎福厚道:“蒙情指教,敢不从命?”

  包赤心道:“上国之所虑者,为玉砂防法严紧,无路私买也。今如此如此,使有收买之处。照所议之税,每岁只须五分归我们四人,其余五分,上国可剩”

  多材道:“果能如此,寡君暨弟等,受惠多矣。”

  议定入席,各吐心腹,痛饮订盟。多材道:“弟等此来,原奏过寡君,便宜行事,今既定议,更不必朝见,当速暗回。且同行二十余人住下,以防耳目。兹且告别,再图报德。”

  赤心道:“非也!二十余人却不诧异,公侯标品,却实骇众。一路进城,国中已无不瞩目探访,若骤然而去,返致议生。况来时所过之处,俱有报文。”

  多材道:“不然,昨进城时,风雨凄凄,路上已黑。此刻天犹未亮,出去亦无沿路报文,命司涂撤下可也。”

  余大忠道:“来时既无人见,弟等俱系心腹,不致泄漏,屈驾盘桓数天无妨。”

  郎、罗二人未便推辞。

  住下三日,多材忽然心痛,浑身四肢起肿,双脚颤摇不定。赤心请太医诊视,合院无知病症者。福厚着急,祭为乃荐安萍之徒弟道:“安萍已为随阳岛请去,只有徒弟任权在家,从学多年,技术不丑。”

  余大忠命仆请至。任权诊道:“此症名为胆缩冲肝,起于惊,成于惧,乃惊惧之至,胆暴收小,而汁溢涌,上冲于肝,肝气引之,相遂于经络,系经络起肿,非浑身四肢起肿也。所谓心病,实系肝胀,非心痛也。其脚颤不定,想于虚处受此症耳。当以天奚丸话之。”

  大忠等看视,果然浑身肿处,皆系筋脉纠缠而带绿色,其陷处亦如蜗迹蜂房,始信所言不谬。任权细看病者,音容不是本国人,心疑生计道:“既然如此,尚须审实。天奚丸乃至暴之药,应症即愈,或不对科,则无救矣。十丈之内断绝声息,待权定诊。”

  余大忠辞出,包赤心同郎福厚等俱退于外。

  任权问道:“请教生时年月,尊姓大名,居处职分,以便虔祷上苍。”

  多材答道:“姓罗名多材,生于甲辰正月十三日卯时,居住浮金国滩仲落宫,拜大夫之职。”

  任权心始明白,复假为祝祷之状,取天奚丸与之吞下,扶持数步,便可自行。

  郎福厚看见,惊异道:“如何愈得速?”

  多材遂向福厚道:“多材欲往鲁造桥斩怪诛邪,以雪吞同行之辱。”

  庆口福厚道:“大夫误矣,如何行得?”

  任权道:“怪邪不除,害人必众,此行是义侠所为,权亦愿助一臂之力。”

  多材大喜。任权道:“权有宝剑二口,锋利无当,归家取来奉陪。”

  多材喜道:“此系要件,请速往取。”

  任权退出,包赤心埋怨道:“病犹未除,如何怂慂他行不测之事?”

  任权道:“正所以除其病也。今药性发作,是以胆强,欲诛邪怪,当因其势而助之。少刻性过病除,使之亦不往矣。”

  赤心道:“且勿回家,待其药力过性,再看系何形状。”

  任权道:“欲看形状不难,如有好刀,取两口来。”

  赤心命家将去高楼上取。任权携入道:“剑已锈满难用,此刀更胜于剑。”

  多材忐忑道:“多材不善用刀,明日谈罢。”

  赤心笑道:“实系安先生高弟。”

  任权对多材道:“既不用刀,权今回去,将剑磨好,来朝同行如何?”

  多材道:“谨遵台命。”

  任权去后,多材道:“今晚可行,恐又生玻”

  包赤心请余大忠到来饯别,郎福厚问道:“归国取何处?”

  大忠道:“中路近,但西老儿多事,盘诘得凶,莫如仍走原路。”

  多材道:“原路断不能走,此外可有他途?”

  包赤心道:“有由鼠穴麓、回蛇谷、蚯蚓崖过金柜底、鹤怨岭这条路,但其难行,过于蜀陇。”

  多材道:“虽难行,却无飞砂、合壁之险,必须由此路去。”

  黄昏时分,饮过钱别酒筵,余大忠、包赤心送与令箭、土产等件,分手后即出黄云城,连夜下岫罗冈。第三天到鼠穴麓,却系支玲珑石山,枕溪横卧脚下,有石穴如蜂房之状,不计其数。凡行人必须入其中,出其外,湾环重迭百十余次,方上正路。进回蛇谷,又名猬皮谷,虽在山凹中,却不甚险,惟有天生石刺,尖如利锥,密如猬皮,犀革遇之皆穿。晴久尘土压埋,尖锋隐下,犹可行走。若是雨后山水冲下,洗去尘土,其锋愈锐。所以这二百余里之内,虫属兽类俱无。


梦远书城(guxuo.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