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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百二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周立勳勒卣選輯
  宋徵輿轅文參閱

  高文襄公文集二(書 序 雜論)
  高拱

  ◎書
  與王鑑川書論封貢
  與王鑑川論老把都死後事宜
  與督撫論黃酋索史大官事
  與貴州廵撫阮文中書
  再與阮文中書
  與殷石汀論倭賊
  與王鑑川論受把漢那吉第一書
  再與吳環洲廵撫書
  答三邊戴總督
  與殷總督論侯太守事
  與殷石汀論辨改土設流疏
  與梁廵撫論開河
  答胡給事
  答河南栗廵撫
  與河南梁廵撫論捕盜第二書

  ○與王鑑川書論封貢【封貢】

  僕抱病、神思慵憊、閣中與邊塞同心故大功得立然於處降一節、未嘗不伏枕而慮也、僕初意欲以封貢。遣還、一時而舉、似於 國體、尤為光大、既見大疏云云、又反覆思之、人心不同、恐曠日遲久、內生他變、翻為不美、則尊見良是、故特擬從、今果聞趙全等皆獲、則上一節巳完可喜也、而公為國之赤忠、謀事之苦心、可想見巳、然須有下節。則上節方為完美。不然 明旨既曰請封進貢詳議來說、是已許之矣。如不克終。則 明旨無著。甚不可矣。虜自三十年前、遣使求貢、則求封之心已久、但彼時當事者無人、處之不善、致有三十餘年之患、今其初心固在。又有事機。而又得公在、威信既孚。處置又善。當必可成。使 國家享無窮之利。而邊民免無窮之害。非公之功而誰也。招降懸賞甚重、巳久奉 欽依、而按者以納降為罪、誠不知此金湖能與公同心佐成此事、厥功茂矣、方當論上賞、豈可因人言遂求去乎、必無此理、當自有處也、古云侯誰在矣。張仲孝友。僕雖不敢望張仲。而為 國之心。敢謂與張仲同。豈肯間於浮言。使大將不能成功哉。惟公安心暢意。始終此事。不必更懷憂慮也。阿力哥似當留之。此從把漢那吉來降者葢彼乃吾千戶。若遣之還。恐老酋甘心此人。則不惟有傷事體。而歸降之人。不能庇佑。卒使不保。亦非天理人心矣。若老酋既得封貢。成一家矣。於此時而遣之往來。明言不許害他、庶乎其可也。此一?更有机用又况留此一人則亦可以時問虜情而知彼中之動靜與夫所以制馭之策亦自吾之利也。試再思其何如、趙全等還當解京獻俘請於 皇上、告郊廟而後正法、乃可以號令天下、僕病愈纔二日、以事關緊切、勉強放筆奉布、惟公裁鑒焉

  ○與王鑑川論老把都死後事宜【欵貢】

  來諭四事、區畫周悉、僕熟思之、可從而無他議者一、可從而有議者二、難從者一、夫與之一印。哈密印亦相傳也使其相傳為重此可從而無他議者也。用廣鍋不用潞鍋。用以充賞而不用以開市。庶有限制而彼不可多得鐵。其為諸親乞賞所宜給之。然須議為定數。每歲為常。以後不得再行添乞。庶絕他日之紛亂。此可從而有議者也、至於虜使之入。本無關係利害。而又可以慰俺酋之心。奚不可者。但虜無終不渝盟之理而但有形迹。即據以苛責。調停縉紳乃大不易乃我中國縉紳之故態也今只在外處分。他日渝盟。無可說者。若令之入。則或有渝盟之時。必以為釁由此起。而追咎始事者之失策。此可不豫為之計耶。故直厚賞以遂其豔利之心。而不必令入乃為穩妥。此非以處虜人乃所以處中國之人也處中國之人者、乃所以為公他日處也、而可不審慮之哉、若夫老把都老把都者□義王之弟也之婦既有異心則任其颺去彼既不貢。吾亦不市。彼如作歹。吾嚴兵以待。有戰而巳。切不宜委曲遷就招致其來。葢天下之事人有求于巳則重巳有求于人則輕為一酋所輕。則諸酋皆輕之。而携持要索之事起。欵順反不得永矣。况諸酋皆正伏順。而此一老婦。又何能為吾只加厚諸酋。而於吉能之喪。恩禮皆備。此老婦者置之不理。亦不以一言相通。故示絕之之狀。彼必自無意思。搖尾乞憐。吾乃始數其罪而容之。則伸縮之機在我。自可以制馭諸酋。欵貢之弊以其不□任其去必欲完局也不然便任其去亦無害也大抵公意欲得此事完全。恐有破綻僕則以為必有破綻而後可保其完全彼若全順。吾全禮之。彼若全背。吾全不禮。彼若有順有背。吾則有禮有不禮。做成此等規模氣象。使彼常有恐失榮利之懼。而吾則加厚撫賞。又有以悅其心。如有不馴。便少加頓挫。以示不甚要緊之意。斯為羈縻之理。就中若過為委曲遷就求全。則其機在彼。勢翻難久。而使人退有後言。他日反作奸人之話柄。破綻孰甚焉。僕每有此意而未得一告、乃今畧陳其槩如此、惟公其裁之、又昨見大疏內語侵前按、不惟前者難為心、而繼者亦難為顏面、恐激出事端、不美也僕為各加撫慰、巳皆無他說矣然不可不告公知之。

  ○與督撫論黃酋索史大官事【處置屬夷】

  黃酋索史大官來見一節、僕反覆思之、必當有處、古云威不立則惠不行。今觀黃酋黃酋者順義之長子也初遲遲不受封賞。拗悍可知。而今又索史大官、乃故為無賴之狀以挑我耳、若遂從之。是示弱於黃也。史吾屬夷。久為吾用。而吾不能護庇。是示弱於史也示弱於黃。則今日之封市。不足為罕。示弱於史。則昔日之撫養。不足為恩。目前之事雖必可了。而方來之漸。或有多端。所宜深思者也。况俺答既以心服。昆吾吉能既以帖伏黃酋一枝其勢已孤。安能獨逞。即逞也。吾以全力應之。又何所畏。不趁此時處箇定帖。將來日久。諸酋或有起他心者。而此酋乘之。則不可圖矣。且今亦不必與之惡做、只以理諭之、陰折其驕悍之氣、彼如不悛、吾亦不理、彼如無狀、吾即明言與絕、彼敢來犯、吾合史大官之眾與之决戰、孤雛摧之何難、必待其計窮求憐。吾乃施以不測之恩。又使之過望而深喜。如此。擁護史酋正自樹恩而使結怨于虜虜愈來索則史酋愈為吾用則操縱之機在我而彼莫可以窺庶諸酋之欵順可要諸久而史大官者亦氣舒心感懽為吾用而無復有他計也。大抵欲堅虜人他日之心。在乎今日處置之善而處置之善莫如乘新惠之後以示威威立而惠乃不褻。况眾既歸而一人者亦自難叛。正不必狥之之日也。願公之熟計之也。

  ○與貴州廵撫阮文中書【處置安酋】

  昔執事之赴貴陽也、安國亨之事、僕曾面語其畧、今來諭云云、似尚未悉僕意、特再為之明其說、夫天下之事。有必當明正其罪者。有罪未必真。人臣所當自為處分。而不可於 君父之前過言之者。若中原之民。敢行稱亂。此則所當上告 天子。發兵征討。滅此而後朝食者也。若民夷異類。順逆殊塗。雖有釁隙。本非叛逆之實。此為得大體則人臣當自為處分而不可過言於 君父之前何者。 君父天下之主威在必伸。一有叛逆。便當撲滅。可但巳乎而乃事非其真。釘入其罪。過以言之。則將如何處也。安氏之亂。本是安國亨安智夷族。自相讐殺。夷族相讐自與中國無涉此乃彼之家事非有犯於我者何以謂之叛逆而前此撫臣、乃遽以叛逆奏之、 君父在上、既聞叛逆之說、則法所必行、豈容輕貸、而安國亨本無叛逆之實乃禍在不測、且圖苟全、地方官更復不原其情。遂至激而成變。乃又即以為叛逆之證。可恨也。今觀安國亨上本訴冤、乞哀懇切、叛逆者若是耶。而地方官仍復不為處分。仍以叛逆論之。遂使 朝廷欲開釋而無其由。安國亨欲投順而無其路。亦巳過矣。且安智安國亨之所讐也。况非我族類。而乃居于省中謂何。此搆隙所以不解也安智在省則讒言日甚而安國亨之疑畏日深安國亨之疑畏日深則安智之禍愈不可解。是挑之使鬬而增吾多事也。故愚謂安國亨之罪固非輕。而叛逆則不然。如此處置更得安智當別有安插而省居則不可惟在處置之得宜耳。以 朝廷之力。即族滅安氏何難者。顧事非其實。而徒勤兵于遠。非所以馭夷狄而安中國也、願執事熟思之也。

  ○再與阮文中書【處置安酋】

  安氏之亂、前巳為公再明其說、而公乃具疏請兵糧為征討計、僕頗不敢以為然、夫安國亨本無叛逆之實、當自有處、而公乃云云以聞於 上、欲從之則黷兵輕殺。於義何居。欲不從則示弱損威其體不可思之再三。既差體勘之官則反叛之罪尚可勘解乃議差科官體勘為此活法以待將來好處。彼若服罪是實。非敢負國。則聞科官至。必幸。其有歸順之路。而服罪愈懇。吾乃只以其本罪處之。若負固是實。而所謂服罪者。只以虛言欵我。則即發兵發糧屠戮之未晚也。已即授意兵部、令照此題覆矣、然愚熟觀其動靜。似是服罪為真。非敢負固。者。顧吾所以處之何如耳。科官至必見本情。必見下落。當必一處而定。有騐於愚言。若以吾中國百姓之財。中國百姓之力。而剿一自相讐殺無敢犯我之土夷誠不敢以為然也。科為賈君、聰明練遠、可濟大事、僕亦面授方畧、其聽勘僉事楊應東、昔曾處安氏事者、賈欲用之、故特為題請、惟公驅策之也。

  ○與殷石汀論倭賊【倭賊】

  廣東事理、前巳畧言其意、想達左右、茲城池既復、剿倭報捷、良可喜也、然倭尚可平。而地方之賊難於卒滅。地方之賊不可滅。固倭之所以來也。而地方之所以多賊者。實逼起于有司之貪殘。而養成于有司之蒙蔽。及其勢成。計無所出。乃為招撫之說。以苟且於目前。於是我以撫欵彼。而彼亦以撫疑我。東且撫。西且殺人。非有撫之實也而徒以冠裳金幣羊酒宴犒設金鼓以寵與之。事体如此誠為可恨有司將領固有稱賊首為翁。相對宴飲歡笑為賓主。而又投之以侍教生帖者。當使為賊者知賊之害則自能解散當今流賊但見其利也百姓之苦如彼而賊之榮利乃如此斯不亦為賊勸乎柰之何民之不為賊也。而廣之徧地皆賊。寔由於此。今幸有公在彼、必須痛剿一塲、使諸山洞海洋之賊、皆就殄滅、然後撫恤瘡夷、休養生息、乃稱平定、不然而猶狥故事、恐日復一日、廣非 國家有矣、昨巳令本兵覆 題發銀兩招浙兵以副公之用、其伸縮操縱、任公便宜為之、他人更。不得以阻撓、公其為 皇上整頓此方、復如當年之舊是不世之功也陳奎劉穩巳皆用之廣東矣、蘇愚待有副使缺補之、其他尚有當更置者、不妨見教即為處也、至於征剿之事。尤須將領得人。乃可奏功。廣東自大將偏禆而下。果孰可用當留。孰不可用當去。何人可待。孰宜於彼。不宜於此孰宜於此。不宜於彼。所當更調。可即 奏上當擬行之有將有兵有糧。則賊平有日矣。然僕所以急急於此者。尤有深意。夫廣東之敝極矣、整頓而使之如舊亦甚難矣、文襄真肯用任事之人非公在彼孰能經畧非僕在此、孰肯主張故整頓此方必當在此時也過此以往、但少一人、事必無濟、廣東終無寧日矣、公有雄負、成此不難、時不再來、可不念哉、冗中放筆無論、不能盡意、惟照亮千萬

  ○與王鑑川論受把漢那吉第一書【封貢】

  虜酋欵塞、葢數百年所無者、乃我 皇上盛德所臻而公明威所格、亦可見也、然此乃中國利機、處之須要得策、若遂與之。則示弱損威。不成中國。桃松寨之事可鑒。必不可也。若遂殺之。則絕彼繫念。而徒重其恨。石天爵之事可鑒。必不可也。若明言易趙全等。亦未為可。何也、虜人來附。吾自當撫肓之不能撫育。仍執還之。而徒易一二叛人是失中國之體。而與夷狄為市道交豈不見笑於天下後世非但見笑于天下亦恐趙全等聞之先事為計布腹心于老酋而緩于乞孫求撫則我徒抱空質而威德盡去矣故曰亦未可也愚意只宜將把漢那吉厚其服食供用使過所望而歆艷吾中國之富貴。而吾又開誠信以深結其心。□阿力哥也其奶公者既能嗾那吉使來則其人亦必可用而刼老酋之孫以來也則必不敢復歸以可用之人。而懷不敢復歸之心厚阿力哥所以安那吉此策最妙則吾可許之以他日之利而令其佐吾今日之計苟可以圖老酋者。令其密陳計策。果遂所圖則便可與之以官。使之佐佑那吉為吾中國屬夷。如此雖不歸彼亦可以一可汗處之他日得以扇諉黃酋之眾如呼韓邪故事世受賞賚而皆得以名號強於沙漠之間如此則彼必心悅為吾用而那吉之心亦安至如老酋者。聞吾之厚其孫也。則其心亦必德我、果擁兵來索。則吾只嚴兵以待。而從容以諭之曰。那吉來降。吾知為汝孫也乃厚待之如此。汝不感德。尚何敢言。汝若早有汝孫之見。慕義來降。則所待又豈止於汝孫乎。而今乃擁兵以來。能無愧邪。只如此言。更不發惡聲則彼當自計窮。而吾乃可執此以為撓制之具。揣黃酋心事更妙况黃台吉素恨老酋之愛少子。而今少子之子南來。則亦必歸咎老酋偏愛之無著。而老酋之來索也彼亦必不肯竭力為助從此父子東西。亦當有釁。而吾得以喘息為備。若果老酋可圖。或忿沮而死。則吾便可如前約而行。將此子並奶公封之以官。使歸領其眾。仍許以有人敢不服者。吾當助汝圖之。使世受 國恩。為吾藩籬彼黃台吉素恨此子。又尊行也。必不肯相下。此子受中國名號亦必不肯相下此策若行雖不封貢亦得勝筭彼此既不相下必互相吞噬日見多事而吾中國乃因得以日修戰備。而享數十年之安。此則在今日决策之何如也。若老酋重愛其孫。必欲得之。則其勢必求歸順。吾姑未許。而只颺言曰。彼久作歹於中國。若非有的確證據。安得信其歸順。而又令人旁示之計曰。此言可密不可洩若將趙全等縛以獻。則歸順可成。那吉可得。不者且無計也。老酋當必悟。若果縛之以獻。吾則受之而與言曰。觀汝此舉。可為誠信。今以後汝是我中國之臣。汝之部落皆我中國赤子。既是一家。汝孫可聽其歸。不為彼此也。如此則是嘉其歸順。以大義與之。方成體面斷不可以今日之留為質當以他日之與為易換而失中國之尊也此著亦宜筭及縱彼不縛以獻則趙全等必不自安携貳當自此始吾乃再用計圖之。但今且不可說破。只加意厚待那吉。厚待奶公。而老酋置之不理。待其自求。吾姑徐徐應之。乃為得耳。僕意今日之事、似只宜如此、且看動靜何如、當再有處也、冗甚放筆、不能悉意、惟公裁酌千萬。

  ○再與吳環洲廵撫書【欵虜】

  久不得以一字奉達左右、忙累可知也、前教三事、有何不可行者、而部科皆難之、見事甚透即如鐵鍋往歲入犯。搶去者何限。顧能靳之耶。而今便云不可是必使搶去而後可也前已明諭此意。今尚不見處分。不知竟何如矣。茲承教領悉、番經已有定說與之矣。番僧必須得人而厚遣之。令其講說勸化。必當順天道。尊中國。戒殺為善。即往西天。做我佛如來。豈不快哉葢順義此舉乃其悔禍之機惟公成就之也僧須用二人。若止一人。恐任其所言。別無見證。中有弊端耳。何如何如、開市一節、後來欵事之壞畢竟在此事聞前此吾民欺哄虜人得利甚多。彼亦必知之。當漸起爭心。非可繼之道也。今須明禁俾少有利焉足矣不得如前所為。如此即順義聞之。亦當感悅謂我以一家待之也冗中草草布復不倫、惟心亮。

  ○答三邊戴總督【三邊貢市】

  貢市一節、尊意謂止行於宣大、而不行于三邊、僕則以為三邊宣大、似難異同不然則宣大之市方開、而三邊之搶如故文襄只是見事透豈無俺答之人稱吉能而搶于三邊者乎亦豈無吉能吉能即老把都一枝在西邊者之人稱俺答而市於宣大者乎是宣大有市之名。而固未嘗不搶也。三邊有搶之實。而亦未嘗不市也。故茲事也。同則兩利。異則兩壞。願公之熟計之也。

  ○與殷總督論侯太守事【郡守】

  前使回曾具啟布意、諒達左右、廣東地方狼狽、皆因法度廢弛、人心玩愒所致、非大破格整頓必不能易亂以為治、幸公在鎮僕當力助、必為 主上收拾此方、復如先年之舊而後已、諸所當行者不妨見教、即當為行之也、一遠方郡守留意保全如此則任事之人孰不加勸知府侯必登前所以寵異之者以其能守已任怨彌盜安民、故特獎以勵人心、今且被論則任事之臣反為狥舊套者所笑而地方之事其孰為振作乎初意欲直留之。又恐自茲難於展布。故稍為處分。而又為之明其意。葢恐廣中有司遂以必登為戒而不可以驅使也。然其實必登被論之由、不過如僕疏中所云而已、一覽當自知也、幸以此意徧示諸地方官、使知 廟堂之上、所以念廣東者如此、所以顧地方、顧百姓者如此、有志之士。固不可因侯而自灰。無志之人。亦不得快侯而自幸也。

  ○與殷石汀論辨改土設流疏【流官】

  安國亨之事、賴公勘定、地方底寧、雖愚言幸中、而公之運籌戮力、為功大矣、乃事甫平而安智之奏辯又至、仍稱改土設流、僕計道路甚遠。而時日甚近。安能便得往還總欲使安氏相安故用奇計執破之使之無辭此必安智用事之人潛住京師隨便為謀非必來自智也遂令通政司拘投本之人、執送法司究問、果有智用事二人在京。代智為之者。智尚未知也。今已成招問遣、則智黨計窮。自此必不敢復有亂矣。安順之賊、可惡已久、公會兵撲剿、綽有餘謀、成功且在目前、地方既可復、而又有以慴安氏之心、功尤不細也、僕為之喜而不寐、但公已有 陟命、必須了此一節、處罝停妥而後可行、不然脫有棄於前功、豈不重可惜哉、代公者就在地方、善後事宜、更須諄切面授、必圖永安乃可也、大選忙甚、不得詳所言、統惟照亮千萬。

  ○與梁廵撫論開河【漕河】

  承示開河利害種種、體 國憂民之意、溢諸言表、欽服欽服、但運道不通、修治已久、勞費無筭、而績效茫然、 京師且坐困矣、憂無所出、故有新河之議、計其道里非遙、費亦不多、若得遂成。則二道並行。脫有一道之塞亦自有一道之通此萬年之利也。今措處銀兩。既有項下。斷不用東人之財。而任事之官亦各有應承之者。且自謂事必可就。不則甘罪。亦不用東藩臬之官也。若謂恐有朱張難制。朱張者即元末海運之人也則今之淮膠。商賈通舟久矣。豈必糧船往來而始有朱張乎願公贊成其事。不可再為難辭。况此事前人已為之、功且垂成而廢實為可惜、今因舊增拓、當事半而功倍、僕亦計之熟矣、千萬其勿阻也。

  ○答胡給事【運河】

  新河之議、本出僕意、然非有成心也、今執事查勘詳悉、明示不可、不狥僕意、亦可謂無成心矣、願即題止可也、葢可開則開以濟運。所以為 國也。不可開則止。以免無利之害。亦所以為 國也。而我何與焉。其初獻議之人、不責建議之人處置更為得宜亦須善慰遣之。無讓其失策。恐阻將來任事者之心。至于海有可通之路。聞之甚喜。但不知事果何如。殊切懸企。倘有下落、願早示知、若得諧此、則於 國有萬分之利。而又無一毫之勞費。縱使新河可開。亦不及此。而况云不可耶。執事忠于謀 國、委曲明盡、而又不依違顧望、徒事迎承、僕寔心服之、人回草草布意、以安執事之心、其撫按二司、亦乞告以僕意恐其不喻、謂與初議相左而意或有不暢也

  ○答河南栗廵撫【中州軍衞】

  民兵在省團操、及磁州屯劄者、其事已久、然於 國無一毫之益。而於民有十分之害。今既數年。曾何所用。可見之效。已如此矣。於今不處。又待何時願早為題請使血脉仍歸故處、則病尚有醫也、至於選留精壯。以衞會省。然聞豫省內地額兵甚少有事殊為艱難似亦不必葢省中自有軍衞何用外兵今只復 先朝之舊。則上下皆安矣。其處分有司云云、敬聞教便當加意為之也、人回不悉、統惟照亮。

  ○與河南梁廵撫論捕盜第二書【捕盜】

  承示彌盜之法、可為曲盡、自茲中土之民、得安生矣、大抵多盜之故。只是有司蒙蔽。以有為無。而盜亦有欵有司之法當今□□不攻大郡而專掠別縣亦恐事大難于後來抵對也其刼庫與夫刼有名之家。便不肯為。恐聲著而累有司不得不捕也卻只於小宦與百姓富家。任意為之。有司見其事小。不得聞於上官。故亦不問及。至養成大勢。則刼庫與有名之家。公然為之而莫敢誰何矣。自此而上非揭竿而呼之事耶。僕所以抱深憂者。非為身家計。葢為 國家慮也。今徧地皆盜矣其勢愈盛而有司愈益怯。可不亟為之處乎。然所以剪除之者、又非可以急遽為也、必是務修彌盜之實。而不可多弭盜之文。彌盜之實。在未生者防之使不得生已形者制之使不得逞。是處有兵。可以隨手而用。凡有動作一二。即捕獲之。勿俟其多又寬首贓未盡之法然只可弭小盜耳使捕者有利可豔而肯自向前其賊夥眾大者。必密招賊中之人。宥其罪。許以擒獲賊首。而遂有其財且得以永為良民。利之所在其中必有自變者大抵有心算之。用計為上。榜文正自無用正不必多出榜文激之而使愈為備也人回草草不悉幸照

  ◎序
  獻忱集序
  外制集序

  ○獻忱集序【章奏】

  國制 聖旦暨元日長至皆稱賀、然惟 藩國留曹暨外寮五品上者具疏、或云國初慶賀詞皆班式亦皆有頒示定式無異同也若 廷臣則賀若謝皆無疏。或即起自嘉靖時也近歲章奏寖盛其在今則節賀無竢言。凡有瑞應、必禮卿首請疏賀。而諸司從之。其大寮遷官、暨有 遣有賜皆疏謝。而小臣亦間有焉。可謂極盛矣。予自遷國子歷詹府南宮皆視篆、賀必草疏、乃侍郎係 御除當謝、尚書大學士、皆例當辭謝、且叨 恩隆渥 遺賚為多、故謝疏亦種種、間乃次第成帙、名獻忱集、藏笥中、夫文以事興。事由時異。斯集也。庸紀時事云爾。駢四儷六文云乎哉

  ○外制集序【制誥】

  昔嘉靖乙巳春、我 世宗肅皇帝札諭輔臣、令於翰林中簡五六人、或四三人備樞筦之用、意至沃也、於時輔臣舉編修二人、檢討三人、於中秘撰理文官誥勑、曰以備用云、而拱寔在列、先是典誥勑者。或以閣學。或以詹翰長貳。其事既重。而其文亦皆簡實。無失代言之體。後乃屬之兩房供事官。其事既輕。而為文者又率狥情浮濫。新鄭江陵當國俱有揭論王言當簡重所謂以萬乘之尊譽匹夫之賤者寔有焉而失體亦甚矣。至是始還翰林之舊。則其事復重。予乃一滌陋習。特追簡實。且就其所司各加戒勉。以仰副 朝廷訓迪百官之意。非敢遂謂得體也積藁頗多、歲久不復見、歸田之暇、偶於書笥中得數紙、旋復檢索、則散失者多、十存一二而已、因憶 先皇簡微臣於廿年之前。而卒大用于二十年之後。其期待之隆。葢非一日。為鳴咽久之。遂以逸藁錄而藏之家。庸志鼎湖之感思、抑以存鑾坡之故事云爾。

  ◎雜論
  論經筵要務
  論輔臣面對
  論養相才
  論考察
  再論考察
  論海運漕河

  ○論經筵要務【經筵】

  帝王創業垂統、必有典則、貽諸子孫、以為一代精神命脉、我 祖宗燕謀弘密、注意淵遠、非前代可及、 聖子神孫、守如一日、治如一日、猗歟盛矣、迨我 穆皇未獲有所面授我 皇上甫十齡、 穆皇上賓、其於 祖宗大法葢未得於耳聞也精神命脉。既所未悉將何以鑒成憲繩祖武乎。今日講經書後、又講貞觀政要等書、臣愚謂宜先知 祖宗家法以為主本此是聖學根本而後可證以異代之事不然徒說他人。何切於用。乃欲於 祖宗列聖實錄所載 聖敬事天之實 聖學傳心之法如何慎起居。如何戒嗜慾。如何務勤儉如何察讒佞。如何總攬大權。如何開通言路。如何進君子退小人。如何賞功罰罪。如何肅宮闈。如何御近習。如何董治百官。如何安撫百姓。如何鎮撫四夷。撮其緊切。編輯成書。進呈 御覽。在講筵則日進數條在 法宮則日披數?。庶乎 祖宗立國之規模保邦之要畧。防微杜漸之深意。弛張操縱之微機。可以得其大較。且今日之域中、 祖宗之天下、即以 祖宗之事行之。切近時事與泛說前代不同合下便是不須更費商證而自無所不當我 皇上聰明天縱。睿智口開。必因而益遡 祖宗精神命脉所在。以覲耿光、以揚大烈、以衍萬年無疆之祚者將在于是、則特為之引其端焉爾。是臣愚犬馬之心也方遂請之、而遂以廢去特述其意於此倘有取而行之者。則犬馬之心。亦自可遂。不必出自我也。

  ○論輔臣面對【面奏】

  今日輔德之事全未、且莫說朝夕納誨、格君心之非、即平日何曾講論箇道理、商量箇政事、縱急緊不得已事、若使君臣道合劄子正不必多亦只劄子往來而已書既不能盡意而又先經內官之手。拆視而後進 上。幾密之言。如何說得君臣道隔未有甚於此也然事須面議。乃得其情。而面議不得開端。不止內官不樂。人主與大臣說話。恐破甚壅蔽。而輔臣亦不敢苦請面對或反以召對為苦耳若忽然問一件道理未必能知、問一件事體。未必能處。原無本領當面說箇甚所以亦不樂於面對也

  ○論養相才【相才】

  聖祖罷丞相、分其權於六卿、而 上自裁决、 成祖始制內閣、以翰林官七人處之、備問代言、商確政務極其寵密、然未有平章之任也。嗣後遂理機務調旨。比其久也則遂隆以師保之官稱輔臣焉。雖無宰相之名。有其實矣。然皆出諸翰林。翰林之官。皆出諸首甲。與夫庶吉士之選留者。其選也以詩文。其教也以詩文。此論切當而他無事焉夫用之為侍從。而以詩文。猶之可也、今既用之平章。而猶以詩文。則豈非所用非所養所養非所用乎。舊制固不敢議、而就中有以為之處焉、亦無不可者、誠宜于其選也、必擇夫心術之正德行之良、資性之聰明、文理之通順者充之、而即教之以翰林職分之所在、如一在輔德、則教之以正心修身以為感動之本、明體達用以為開導之資、如何潛格於其先、如何維持於其後、不可流于迂腐不可狃於曲學雖未可以言盡、然日日提斯、日日聞省、則必有知所以自求者矣、其一在輔政、則教之以國家典章制度、必攷其詳、古今治亂安危、必求其故、如何為安常處順、如何為通變達權、如何以正官邪、如何以定國是、雖難事事預擬。亦必當有槩於中也。於是乎教之以明解經書、發揮義理、以備進講、教之以訓迪播告之辭、簡重莊嚴之體、以備代言、教之以錯綜事理、審究異同以備纂修、而應制之詩文、程士之文藝、在其後焉、面命而耳提之日省而月試之、養之既久、則拔其尤者留之翰林、既留之後、仍以舊業日加淬勵、閣臣時時督課、與之講論試其所有之淺深、觀其行履之實否、比其久也則又拔其尤者而登用之、如此庶乎相可得人、相業必有可觀者、翰林庶吉士固未嘗不可也今也止教詩文、更無一言及於君德治道、而又每每送行賀壽以為文、栽花種木柳以為詩、其沿為故事久矣羣天下英才為此無謂之事而乃以為養相材遠矣

  ○論考察【察典】

  國家倣虞廷之制文官三年考滿、三考始論黜陟、然朝覲考察、既有所汰而在任又有死亡丁憂事故去者、則安得便有九年滿者補之、故後又有推陞之例推陞之例行。於是九年考滿者鮮矣。然前朝官尚久任、三考尚有其人、又後久任、之法不行、固有未及三年而陞者焉、葢四五任未一考、而况三考乎、其九年考滿者、間見翰林史官衞經歷等、而餘不復聞、然亦止有陞而無黜、是考績黜幽之典廢。此考察所以不能無也。然法不能無弊、而行之既久。其弊更不可勝言乃遂襲為故套、無復置議者、此士風日敗、而治理所以不興也、自今言之、以六年之官而考於三二人。以六年之事。而核於三二日。則豈能得其善惡之真所以毀譽肆出。飛語中傷。而行事者遂以為據。大奸任其彌縫。小過取其塞責。十分曾無一二之實。此一弊也。六年之間。其考滿者率加以美辭又數陞遷有至二三品者。而考察之時。乃又以原官指摘而黜謫之。夫使其不肖。固當處也。乃何以加以美辭。此論公當使人無辭又數陞遷既加美辭數陞遷乃何又以原官黜謫之先後不一。自相矛盾。非所以示勸懲於天下。此又一弊也。每考察時所去之人。前後不相上下。其數未足、則必取盈。其數已足。即不復問。天下豈有六年之間。不肖者皆有定數。其為苟且了事可知。此又一弊也。考察各衙門皆須有人。如此衙門已有人矣。遂不復動。曰難為他衙門也。如彼衙門無人。亦必以人實之曰。柰何空此衙門也。夫考察本為去不肖也。使不肖者多。不妨盡去。無不肖者。不妨不去。而所為乃如此徒使不肖者徼數年之幸。而賢者受輳數之苦。此又一弊也惟其如此。遂使考察之時不肖者造作言語鼓弄風波。傾陷善人此是大弊政以圖衙門有人而可以免已其善者則畏縮而無以自藏。葢非惟不能去不肖。而尤以長人不肖之計。傷賢者之心。此又一弊也。被黜者既不許辯。科道紏劾不公之例又復不行。遂使奸權於此行忮害之毒。然當今此例通融者多矣以為此乃死局禁錮終身者矣。乃以平日所憾所忌所異巳者。推入其中。使抱沒齒之恨。而不得再見天日。以此人視考察。如必不可脫之囹圄如萬丈必不可出之陷穽。惟恐推其身於此。葢曰平日之蹭蹬貶黜。猶可言也。一推身於此則不可言也而承奉權奸、無所不至。惟恐少忤其意而施毒於此焉、是以朝廷癉惡之條。徒為權奸作威固黨之具。不惟臨事行其傾陷之計。而平日猶持此以為嚇制之機。使朝臣垂首喪氣。無復志節。皆繇於此。此又弊之大者也。嗟乎其弊一至於此、乃國家亦何利而為之、今宜以黜汰之事。令考功司河南道行於、三六九年考滿之時。於理為得。或曰 祖宗九年議黜、三六年不為早乎。曰九年者。既百無一人焉。而三六年又不議黜。將遂無黜陟之典平。且考察有不一載而去之者矣。三六年議黜。不有愈於不一載而去之者乎。且彼一人也考功一司官考之。又總之於堂上。河南一道官考之。又總之於堂上。耳目既多。實自難掩。又非一日而了。乃得以從容體訪審覈是以眾人而考一人以數時而完一事。復者復、陞者陞、黜者黜謫者謫、事自精確、必不至於虧人而是非大相遠也、然方今有緣事參罰不得上考籍者則又如何葢考察畧而考滿詳考察粗而考滿精考察曖昧而考滿明白考察匆劇而考滿從容。較而言之自知矣。然又有未及三六九年考滿。而改節恣肆者則考察亦不可無但不必定在六年。只偶一為之。去其太甚者數人示戒而已。其有被害虧枉者。許人指言研審得情。仍為昭雪庶小人不得施其溷。飛語不得遂其讒、奸人不得終其毒。日日考焉惡者不得徼六年之幸。人人自考焉。善者不至恐輳數之及。何不可者。獨柰何必舍精而事粗。舍詳而事畧。舍明白而事曖昧。舍從容審核而徒事於匆劇鹵莽者也。

  ○再論考察【察典】

  大明會典、凡官員任滿考覈、及朝覲考察、各有定制若因事考察、間一舉行、無常例、然在 國初未有也、正統元年、始奏准兩京五品以下官員、從本衙門堂上官考察、如有不才及老疾者、本部驗實具奏定奪景泰三年奏准六部等衙門堂上官考察各屬主事等官才力不勝者降典史、老疾官冠帶致仕、天順八年、奏准本部都察院會同內閣考察在京五品以下文職並在外布按二司官、有不公者、許令科道官指實劾奏、南京各衙門照例考察、有不公者令南京科道官劾奏、成化四年、令兩京文職堂上官曾經科道紏劾及年老不堪任事才德不稱職者、各自陳致仕、取自 上裁、五品以下官、本部會同都察院及各堂上掌印官公同考察年老無為貪浮酷暴者革職、弘治元年、令兩京五品以下官、照例考察、其被黜之人有造言生事、摭拾妄奏者、發遣為民、十年令兩京官照例考察、然皆十年一行。亦未有一定之題目。一定之處分也故事當考至弘治十七年、始令六年一次考察。遂至今為然。然事例有八目、曰科、曰貪曰酷為、民曰不謹、曰罷軟、冠帶閑住、曰老曰疾、致仕、曰才力不及、曰浮躁淺露、降調外任、法可謂密矣、乃行事者不體朝廷之意、而皆襲為含糊曖昧不明之說、曰貪而已、更不列其貪之狀、曰酷而已、更不列其酷之狀、曰不謹而已、更不列其不謹之狀、餘皆然、徒加之名。不指其實。不止罔者無以壓服其心。即當其罪者。亦無以壓服其心。何者未有以明之也然此有二弊焉。訪之不的。知之不真。若明指其實。則不符者多矣。此其一也。內閣部院之臣。於內有所私意中傷。若明指其實。則必將以無作有。以輕作重。私害昭然在人矣。此又其一也。夫是以止加空名。而不指實事。使天下徒有駭疑而不得其故。言官縱欲指謫而不得其端。遂苟且了事之圖、氓權奸傾陷之跡。文襄此言葢有所指便已以殘人、假公以威眾、莫甚於此也、而朝廷法度、可如是舉行、天下人才、可如是摧折乎、今誠宜於考察時、令部院官務覈名實、某也貪必列其貪之事、某也酷必列其酷之事、某也不謹必列其不謹之事、餘皆然、明言直指、與天下共罪之、而又申飭 先朝有不公者、科道指實劾奏之例、則庶乎私意中傷者、不敢公然肆其所為而其平日體訪、亦必務詳慎的確、不敢鹵莽塞責、以自取罪戾、斯不惟於懲汰不肖之中、存愛惜人才之意、而公道昭彰、人知勸懲、治理其可興矣

  ○論海運漕河【海運漕河】

  國家財賦、仰給東南、漕糧不至、則京師坐困、然漕河甚可慮。年年淤塞。年年修築。為功促迫。勞費已多。又不的當。而挽運猶阻。此其一也且一衣帶之水。築之甚難。决之甚易。通之甚難。塞之甚易。意外之防猶不可忽。此又其一也。予昔當國時、念此至深。乃計通海運、非元之海洋中運也。文襄公事事欲為長計海運若成其利不細乃邊海一道商販私往來者。自淮直達京師一風之便數日可至既不患於遲延。而較諸漕河挽運。且省無窮之力。况海運既通。則漕河自可安心修築。不至迫促而罔功。奏功之後。二路並運。脫有一路之阻。亦自有一路之通。京師可以坐俟無憂。且國計既不專恃漕河。則意外之防可彌所。以伐謀者即此而在此萬年之計也。先是予議開膠河。葢前人曾為而未成者開此則自淮入海直達天津甚近乃差科官往勘、有司者胥謂難成、然恐拂予意、不敢言、予審知之、即貽書科官曰、吾所為開海運者為 國也。獨柰何以難成之事病 國乎。既不便即已之。予固無成心也。然糧運可慮、其語諸有司、當更思所以為計者、於是梁廵撫夢龍王布政宗沐胥以揭帖報予曰、海邊一道乃商販私通往來者。自淮抵京更捷。且邊海不險又不費修築。甚便可行。予聞甚喜、即令奏 上、予力主持行之、二君區畫周詳、措處停妥、造舡堅好、諸事完備、海運遂通。刻日而至。人皆快之、會予去位、當事者務反吾所為、隨議罷所造海舟、棄之無用、沿海諸備皆廢可惜也然此計終難寢當必有為 國謀忠者、姑書記之舟行安得無失固不獨海運也當權其利多者為之耳□議罷海運者謂偶有六七艘之漂溺也然昔漕河泛漲衝决時。曾以百萬石委之泥沙。詎翅六七艘哉。聞之山東邊海人云。海行須有節次。惟海人知之經畧者亦曾設有海人。乃運官專其利不用。故溺今海運不行海人猶商販往來無患獨無糧船耳予聞而三嘆。夫不求弊之所在。而徒因噎廢食。縱他日必有行時。然又勞費一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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