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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五十五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顧開雍偉南選輯
  李雯舒章參閱

  韓襄毅集(記 序 疏)
  韓雍

  ◎記
  聚落新城記
  總府開設記

  ○聚落新城記【大同聚落城】

  易曰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又曰重門擊柝、以待暴客聖人立言垂訓之意、葢欲君人者、必高城深池、以固其封守、豫備警戒、以防其外患、不然廢弛怠荒、而患隨以生、防守亦難矣、大同古雲中郡。西北之重鎮。京師之藩籬也。而聚落去大同二舍許。居人叢集。密邇狄境。有驛傳而無城郭。往來虜寇充斥、少壯者奔伏草莽、鮮或能全、老稚女婦、死於鋒鏑、辱于驅逐者多矣、而驛吏騎卒。亦皆竄匿四馳因之聲援不通道路梗塞虜雖遁去。莫敢遽㱕。產破而業荒。君子惜之。天順□辰秋、巡撫右副都御史大梁王公宇、請于朝、謀築斯城、既而公以憂去、雍代之、而鎮守太監王公春、摠兵官彰武伯楊公信、俱自延綏徒鎮于茲、廼相與謀曰、是果有益于邊計之大者。盍共成之。副摠兵都督同知曹公安、守備中貴阮公、阿山羅公、副摠督粮儲地官郎中羅君紳、巡按監察御史朱君鉉、亦皆力贊、遂上其事、得請而興工焉、余與羣公躬履其地、相厥地形、布立方位、依山而帶水、于是伐材鳩工、作城周六百丈高三丈一尺。作樓按卦位。以便瞭望。作門扁其東曰鎮安、西曰懷遠、而復環以深隍、注以流泉嚴整固密、屹然一形勝之區、經始于辛巳二月二十七日、落成于是歲八月十六日、既成、益兵卒以嚴戍守。積芻餉以備警急。于是戍卒更夫。比屋居止。芻牧種植。以便以安。卒然患生。亦足防守。道路無梗塞之虞。驛使得寢處之安。誠于邊計大益也。眾率謂雍宜有言以記其成、雍仰惟 聖天子在位、道隆化洽、超卓萬古、覆載之間、有生之眾、罔不革心傾向、惟是北虜、雖犬羊之性、亦率皆畏威懷德、稱臣奉貢、弗敢違超、茲復從臣下之請、以城斯城、真安不忘危之盛心、况太監公歷事累朝、屢長邊境、練達老成、才望素著、楊公乃頴國武襄公之猶子、將略家傳、勇而有謀、卓然為當時名將之稱首、而同事諸公、又皆同心協謀、拳拳焉以奉宣威德、弭除邊患為事、宜其克副 聖心、而成功之速也、昔周之聖王。命大將南仲城彼朔方。詩人咏之曰。赫赫南仲。獫狁于襄。葢美其命將得人。城守之功成。而夷狄之難除也。今斯城雖小實當大同之衝使大同羽翼壯而屏翰固。而鎮守摠兵諸公又皆得人若此。繼今以往吾知陰山瀚海之北。益皆革心向化、相引來㱕、 聖天子永無西顧之憂必矣、惟諸公慎終知始、兵政益修、邊備益嚴、以無負萬里長城之托、是所望也、用記之以紀歲月、且為同志勸

  ○總府開設記【兩廣制府】

  兩廣摠督之置起自韓公公之威名至今猶赫赫于廣部凡有調度皆遵用之以為韓公故事也

  兩廣古百粵地。自秦置郡縣以來。蠻夷倡亂。代不能無。置將分閫不常所治。而摠府之名未立國朝洪武初、 太祖高皇帝疆理天下、設官分職、兩廣各置都布按三司統治之。永樂中、廣西置鎮守內臣、摠兵武臣、景泰天順間、廣東置如廣西、然各守一方。不相統制。而兩廣摠鎮摠兵之名未有。自是以後。軍務兼用文臣。或摠督、或提督贊理。或兼巡撫或不兼。又或專巡撫。不加督理。而摠督兩廣軍務兼理巡撫之名亦不多有成化改元初、 聖天子軫念兩廣生民、久罹賊害、累征未能平、乃命將出師、以今太監陳公瑄監督軍務、雍贊理、來問叛夷之罪、師至廣、前巡撫皆改任去。雍遂兼焉。明年賊平班師、詔留太監陳公鎮守廣東、以雍提督兩廣軍務、仍兼巡撫、久之、雍以地廣、不克遍歷、上章得請、兩廣各添置都御史巡撫、雍專提督、五年春、雍以憂制㱕、是冬巡按廣東監察御史龔晟廣東按察司僉事陶魯林錦、交章言于朝、以為兩廣事不協一。殘賊日熾、須復得大臣提督兼巡撫。斯濟時艱。 上嘉其言、下廷臣議、兵部尚書白公宗玉、集議規畫、舉雍對、 上可之、以太監陳公摠鎮兩廣、起復雍進今官、總督兩廣軍務、兼理巡撫、雍固辭、弗獲、始就任、未幾復以平水伯陳公銳、掛征蠻將軍印、充摠兵官、鎮守、兩廣、同開摠府于梧、便宜行事、兩廣副將以下、俱聽節制、前廣西鎮守太監、兩廣摠兵巡撫皆裁去、又以少監黃公沁、暨署都督僉事夏正充副摠兵鎮守廣西、都督僉事馮昇、充遊擊將軍、都指揮楊廣夏鑑張壽充參將、分守諸路、而地方大計。則悉取决于總府。皆 宸斷也。惟茲梧州。介乎兩廣之中。水陸相通、道里適均。羣山環拱。三江匯流。嶺南形勝。無可比擬。摠府之基。其山自桂嶺而來。至梧城中盡而復起。巍然突出。狀如磐石。登臨遠眺。一目千里。閟晦千萬年。而一旦顯于今日。豈非天造地設。有所待而然歟。洪惟我國家 列聖相承、一以道德仁義為治 今天子纘承丕緒、益邁前烈數載之間、四征不庭、罔不賓服、而復大顯神謨、命官開府于茲、合天心、光 祖德、超越秦漢以下因循苟簡之陋、而成萬世之良圖、自茲以往、出令惟一、而規畫大同、以我堂堂仁義之師、坐鎮于中、四顧蠻夷殘孽、向彼而撫治之、彼將日循化理、變惡習、相安耕鑿、以齊吾民、而凡覆載之間、有生之眾、聲教所及、將益無遠弗㱕、唐虞三代雍熙泰和之治、不于斯見乎、雖然 聖天子寵異臣下、而付托至重、其重望固在于此、臣子感激圖報稱、當何如哉、書曰惟事事乃其有備、詩曰、有嚴有翼、共武之服、孔子曰、節用而愛人、雍輩皆當勉焉、府之正堂五楹、題曰總制百粵之堂、後作亭曰同心、門三楹、左右廂房各五楹。經始于六年四月二十六日、落成于七年五月十八日、既成、太監總兵徵予記、太監字德新、鎮靜有謀、屢立戰功、總兵字志堅、韜畧家傳、卓有將才、皆名重一時、而雍得預其間始開府抑何幸與

  ◎序
  璽書錄序
  送胡共之方伯之任四川序
  送李咸章還京詩序

  ○璽書錄序【山西贊理】

  璽書錄、錄吾?又葉公與中、景泰中在邊鎮時、與其同事之臣、其奉之敕諭、并其所受之敕命也、國家以儒術安天下。凡方鎮之間。必參用儒臣。錫之以綸綍之華。付之以責任之重。使其專經略。謹節制。以圖克濟厥事。然非有文武之長才。忠義之大節者。亦不輕用。故用之而多效若與中是巳。與中初舉進士。為兵科給事中、尋陞都給事中、以深沉英毅之資、端方廉介之操、而濟之以該博純正之學、故運之為謀猷、慎密而弘遠、發之于事為、果敢而勇决、正色立朝、事所當言者、蹇蹇諤諤、知有國而不知有身家、直聲流傳、海內敬仰、受勑褒嘉、推封及親、人咸以公輔期之、維時邊方多事。是時獨石已淪弃矣自文莊始復故先敘此而獨石馬營諸城。孤懸東北。尤為要害。以行省官任參贊重事亦異典也故載之廷議以與中為山西參政。賜之璽書。往贊軍事。自後凡璽書下軍中者。事無鉅細。必及與中。所錄者是已時他鎮督理參贊皆為都臺之官獨與中外職若難于為而與中處之有道區畫措置之有方。撫綏禁防之有法。故將吏輯睦。卒伍精練。戎器銳整。城堡墩隘之属。罔不完固。他如廣屯儲。興學政。表節義之類。良法美政。不能具紀。境內豐樂。邊塵不驚。越四載、以憂去、人至于今、若慕慈母、天順初、朝廷以兩廣地大民眾、難于撫巡、特起與中進位都臺、往兼二鎮、其所建宏勳鉅烈、未能悉數、異時進登台輔、秉樞軸、握化機、責任以天下之重、又不止如所錄而已、若與中者誠不愧所學、無負朝廷、有光于吾鄉也、吾鄉古今代不乏賢、遠者不暇論、若范文正之在當時、其所存所行雖屢出安邊、卒登柄用、先民稱其忠義滿朝廷、事業滿邊陲、功名滿天下、千載之下、猶景仰羡慕之不已、與中當思所以企齊焉、敢以此復與中、且以自勉

  ○送胡共之方伯之任四川序【四川左轄】

  正統中、余與胡君共之一時入臺御史、時陳僖敏公掌臺事、待余二人加厚、俾掌三法司十三道讞獄之奏書、予與共之日恭事、每四鼓待漏、聯步入朝、朝罷出則聯騎入臺、暮則同散歸、間訪故舊、亦未嘗不同往返、即是者三載、共之勤敏詳慎、凡斟酌法律、討論詞章、煆煉精審、長益余良多、後予累出使、比還、與共之皆外補、未幾、予進官都臺、後與共之皆升沉轉遷不一、十數年間、不過一再會、會則未嘗倒話舊也、成化改元秋、予奉命有事兩廣、時共之為右布政廣西、入疆、聞其廉公仁恕之譽、韓公為兩廣制臺時人稱其貴倨即此亦首尾洋溢遠邇、因即禮致幕下。凡行師機宜。多與共之計。共之出奇獻謀。雅相契合。用致肅清大憝。奠安南服。而凡區畫軍資賞犒之費。騐訊獻馘俘擄之煩。一付之共之。用周事集。而全活甚多。有功軍中非淺淺也時余與監軍總戎上共之功蹟于朝、謂可膺峻擢、當大用、固巳簡在 帝心、中外士大夫期共之進六卿、登臺憲非一日矣今數載始獲一轉左而又道險途、去他邦、凡廣西兵民老稚文武僚屬生徒吏胥聞之、皆流涕、日數千人詣臺下乞留共之不置、摠鎮鎮守摠兵諸公巡按三司皆請余入奏、予難之曰、君子之視天下、一其心而不偏視其民、廣西之民、得共之固終惠矣然蠻夷已平、臨以重鎮、民猶易治也、四川天下險地。自所司乖于撫制。趙賊憤起。民皆煽動。勞師數載。始克平一。而反側未安者。猶或有焉。既裁去摠鎮即凡事皆□□左轄亦異事也故載之今朝廷裁去摠兵巡撫大臣而以共之為左布政臨之豈非亂後之民。休養生息必得安靜出羣之才。以專付之與。執政論薦之公、 聖天子簡任之明、與將來付托之重諒有在也。廣西安能私共之哉、共之往焉、施其平昔欲有為而不能專之抱負、以大安川蜀之民、俾朝廷無西顧之憂荊楚江東。無上游之慮。經畧中原。分奠九州者。無顧此遺彼之患。則功益茂而譽益彰。終必移一方之惠、以惠天下、四川亦安能私共之哉、予所歉然者、與共之相知極深、而先登有年、力未能引之同升、視其去、不能不汗顏耳、眾皆曰然遂相與餞之東江驛、而書以壯其行。

  ○送李咸章還京詩序【薦舉】

  今 聖天子嗣大統、網羅英賢、作新士氣、首詔天下守令、各舉懷材抱德之士于其鄉。貢諸吏部而試用之。于是吉安郡守。以泰和李咸章應詔以聞咸章處州太守之子、今少保大學士陳先生之壻也、承家庭之訓有年矣、讀書績文、履道植行、孝?又稱于家、義讓稱于鄉、鄉人化之、勃勃起時名、斯舉也人皆以為宜、既天官覈實其行。進試內廷、敷陳條答、數千百言、足以裨益時政、遂裒然擢高第、荐舉人材復用廷對甲乙之故事當考試事春宮、去年冬奉使嶺南、便道故鄉、茲竣事還京、與予邂逅江浦、即之溫然、叩之鏘然、大非流輩所能及、信乎有司之舉明天官之試公。而家庭之訓有騐也。孔子曰、魯無君子、斯焉取斯、夫體諸身者謂之德。見于事者謂之才。朝廷以此舉士。士以此進豈直美其名以為仕進之階固將望有其實。以為致理之具焉。然古者才德為一。而後世為二。兼之者恆鮮。士既以此進。當以古大賢君子自期。進進不已。使名實相符。隨施而宜可也。譬之馬焉、賀鸞輿、属車清道而行、因稱調良之驥、至于用之戰陳、施之較獵、非絕塵駿足、不足取勝而獲多、是知二者、固不可不兼、然驥之可稱、則以德不以力也往哉咸章駸駸顯融矣、古大賢君子。未必皆出于科目。亦未有不可企及者。在士之立志何如耳。况少保先生之道德功業文章譽望、 聖天子之所倚毘、百辟之所承式、海內元元之所仰戴、卓然冠世之大賢君子也、凡縉紳士夫、聞下風、望餘光者、莫不感發興起、而出其門者、皆黽勉盡瘁、求以償其知遇而無玷、又况其家之子壻當何如耶、免旃咸章、上論古人若李沆之風範端凝、若李諮之苦學奉親皆以德而顯者也、又若李漢之文章、無玷于昌黎、此皆咸章之先世也、勉之庶乎其可也。

  ◎疏
  斷藤峽疏

  ○斷藤峽疏

  臣聞猺獞之性。喜縱而惡法。驚悸之後。易動而難安。今渠輩僅巳剪除。餘孽尚遺千數。頃雖革面、終包野心、驟然攝以流官、律以王法。恐致判渙。再起讙譁。窃見上隆州土知州岑鐸、先因祖母奏其盜嫂謀兄奉旨推鞫、在禁五載、竟無証佐、臣愚以為鳥獸之族、豈識彝倫、曖昧之言、訐自中冓、即使文傳武獄、亦且稱屈有詞、况聞其人驍勇冠軍。正可宣力荒徼。 陛下若宥其宿生?月。被以特恩俾以故職。改隸潯州。為諸徭之長。撫安流宄。墾辟菑畬。彼且畏法懷恩。力圖稱報。因俗而治。庶可永寧。夫大盜之始。必由一二魁奸。越志萌亂。迨乎滋蔓不剪。遂至橫行。故制盜于初發一謀上而有餘治盜於既張疲萬人而不足是以摘盜之隱。而禁盜之萌。莫如巡撿。但各處巡撿類以流官。不辯土音。不諳地里。沿牒遷轉。終難責成。臣今部下土人李升陸善政。胡扶清任真二陸明貴零扶寨等。皆久參行伍。亦効勤勞。至于土俗人情。尤善陳說。若量授一職。必能保障此方。况峽江百里。中有三灘上曰勒馬。下曰獻俘。中曰碧灘。盜賊充斥。皆宜設官控、制。而貴縣龍山藤峽之右臂也。武宣縣東鄉。藤峽之北戶也。控制之司。尤不可少。臣愚以為宜移周冲巡撿司于勒馬。移靖寧巡撿司于獻俘。移思隆巡撿司于碧灘。與館馹同堡。而東鄉龍山亦各添設巡撿司使。上下應援。往來邏遏。仍以李昇等各授副巡撿職事。分署諸司。恊助流官。因俗防守。至于藤縣五屯。藤峽之左臂也實生獞人。與猺異黨。洪武初獞首覃福。親率其黨八百人。願充戎伍。 高皇帝嘉之。以福為正千戶。使率其属編隸桂林。福既物故而部曲散亡。潛㱕故窟。生齒日夥。今且三千。先此藤峽之役。臣遣千戶李慶招之。諸猺莫不提?而起為官軍應援。臣以為南蠻之俗憚見流官。兼懷舊?。曩者遠驅省界。所以脫籍逃亡。若比照遷江屯所。就于本土開設千戶衙門。因俗統治。以李慶為之酋帥。以福孫仲瑛為之吏目。築城分哨。以控東隅。而黃丹白馬蒙江十二磯有警。皆其責任。如此則防禦稍周。峽賊必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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