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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杂志国(2)


  该报表示不要“大老板”来管理,也不要普罗来管理,所要的是维持现有的“德谟克拉西”,说要由中产阶层来管理。他们不问美国的现制度的大权完全在“大老板”们的手里,要维持现有的“德谟克拉西”,也就是要维持现状,在事实上即等于卫护他们在表面上所反对的‘大老板’们的独裁。所以这种刊物的实效,也在破坏革命运动方面。戴着假面具的反动宣传,麻醉大众的力量更是危险。就美国革命运动的立场看来,《自由周报》和赫斯特(Hearst,美国最反动的一个报界大王,当另作一文叙述他)的报纸以及法西斯的刊物,实在可以归在一类里面去。

  以上所谈的美国杂志是最流行于下层民众和下层的中等阶级的刊物。此外关于主要的妇女杂志,销数之广也很可惊。这些妇女杂志都是月刊,约有七八种,每种销数,每期都有二百万份到二百五十万份之多。其中尤其著名的有《妇女家庭月刊》(Ladies' Home Journal),每期销数达二百五十余万份(2,567,064);《妇女家庭伴侣》(Women's Home Companion),每期销数也在二百五十万份以上(2,557,450)。这些妇女杂志的内容,大概都是关于家庭,烹饪,服装等等的小说和专论,虽没有什么反动意识的显著宣传,但是仍然迎合布尔乔亚的习惯和成见,要希望它们能促进妇女们对于社会问题的认识,当然是不可能的。

  除上面所说的妇女月刊外,还有一般人看的贱价的月刊,其中尤著的有三种:一种是《美国人》(American),销数达一百八十万份(1,806,069);一种是《国际化》(Cosmopolitan),是赫斯特的刊物,销数达一百六十余万份(1,656,860);还有一种是《红书杂志》(Redbook Magazine),销数达七十余万份(714,044)。内容大概偏重于小说,游记,和关于电影的文字。它们虽不显然讲到政治的问题,但在描写方面常常表示美国大多数人民(?)生活程度的高,“普通”(“Average”)美国家庭都有两辆汽车和一切近代化的物质享用等等,和所捏造的苏联工农生活比较,藉此证明美国民主政治和资本主义的优点。这和我国有些留学美国的“学者”对于美国大多数劳动者的实际生活熟视无睹,大吹美国工人都有做资本家的机会一样!这在怪可怜的中国留美“学者”,也许是受了美国资本主义教育的麻醉作用,至于这些有意造谣或歪曲事实的杂志,那显然是他们的阶级意识在那里推动的。

  在美国有一类叫做“新闻消化的刊物”(“News Digest Publications”)内容是对国内外的时事及评论作有系统的叙述。关于这一类,有两种很重要的周刊:一是《文汇周报》(Literary Digest),销数达九十六万余份(962,953);一是《时报》(Time),销数达四十四万份(440,056)。这两种“新闻消化的刊物”里面,以《文汇周报》的历史较久,资格较老。该报素以公正自居,在表面上对于每个问题的各方面都装做面面顾到,无所偏私,其实在字里行间还是处处袒护着特权的阶层。在“公正”的烟幕下作祟,尤其是有着危险的势力。该报在比较下层的知识分子,中等学生和大学生里面,颇受欢迎。《时报》在骨子里是存着“反劳动阶层”的偏见,但在表面上也学着《文汇周报》,以“公正”自居。该报很受中等阶级以上的职业界中人所欢迎。

  在文字方面常用冷嘲热讽的态度攻击苏联。讲到文字的技术方面,《时报》很可以作“美国代表型的新闻学”(Typical American Journalism)一个例子。换句话说,它能利用极流利畅达的文体和显豁明瞭的编法,把世界的新闻写成编成极易读的材料,尤其是合于“疲倦的商人”(“Tired Businessmen”)的需要。关于这一些,它和《柯立尔周报》有异曲同工之妙。掉开它们在意识上的反动作用不去说它,这种文字上和编辑上的技术,却值得我们研究新闻学的人们的注意。

  关于美国的杂志,从他们的新的社会运动方面看,占着很重要位置的有三种周刊。一是《民族》(Nation),一是《新民国》(New Republic)。前者销数每期有三万五千余份(35,581),后者的销数虽没有公开的宣布,但大概和前者相近。这两种周刊,在我国也略有销路,可算是美国最前进的“自由派”的刊物,它们的销数在美国杂志界看来虽是渺乎其小,但在促进新运动的效力上却很不小,因为知识界都很加重视的。此外有一种后起之秀的周刊,名叫《新大众》(New Masses),是最前进的革命组织所主持的,极得革命青年的拥护。它的销数每期虽是不过二万七千份左右,但是它的迅速推广必然地要随着美国革命运动的进展而俱增的。

  我在苏联游历考察时,眼见许多同行的美国青年旅伴时在异常亲切地盼望着接阅由美寄来的《新大众》。遇有寄到的时候,我总看见他们围着看,津津有味地谈论着那里面的内容,我觉得这实在是“他们自己的”杂志了。后来我到了美国,在各处所遇着的前进的男女青年,都是该刊的热心读者,更觉得该刊在美国的新运动方面有着不小的势力。我在纽约的时候,曾到该报社去看看,看见他们办事的男女都是热心于美国革命运动的青年,尤喜询问中国革命的现势,那种一见如故,殷勤恳挚的态度,使我们得到很深刻而愉快的印象。

  最后还有一种杂志值得提到的,名叫《今日的中国》(China Today),是极表同情于中国民族解放斗争的一班美国人所组织的中国人民的美国朋友社所办的。这个社原称中国人民之友社,后因有人造谣,说这是在美国的中国人自己干的把戏,其实确是同情于中国革命的美国人组织的,所以索性改用现在的名称。《今日的中国》月刊就是该社所办的。依该刊的名称,一望而知是专评述中国问题的。我到美国后,才知道美国比较前进的分子,对于中国的民族解放斗争实具有非常深厚的同情和希望,对于中国革命进展的最近实况,尤富有探询和研究的浓厚兴趣。他们所知道的关于中国的重要消息,大概都由《今日的中国》得来。

  我曾由美国朋友的介绍,和《今日的中国》的一位编辑畅谈。他对于中国革命的热诚,对于中国民族解放的迫切的热望,简直使我感到惊异而惭愧!他认为中国的革命成功必然地要影响到全世界的革命运动,也必然地要影响到美国的革命运动,因此他们对于中国的革命运动具有异常诚挚的希望。我在他的谈话中看到他们关心中国的事情,比一般的中国人实胜过千百倍。他们给我的印象,是使我更深切地感觉到中国的民族解放斗争,在世界上绝对不是孤立的;我们在这方面实有伟大力量的无数的友军!

  以上所谈关于美国杂志界的最近趋向,已略具梗概。本来关于美国的日报,也可以连带谈到,但因为美国的新闻事业有专篇介绍的必要,所以要留在下次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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