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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第二场(4)


  

  吉德律斯:

  不用再怕骄阳晒蒸,

  不用再怕寒风凛冽;

  世间工作你已完成,

  领了工资回家安息。

  才子娇娃同归泉壤,

  正像扫烟囱人一样。

  阿维拉古斯:

  不用再怕贵人嗔怒,

  你已超脱暴君威力;

  无须再为衣食忧虑,

  芦苇橡树了无区别。

  健儿身手,学士心灵,

  帝王蝼蚁同化埃尘。

  吉德律斯:

  不用再怕闪电光亮,

  阿维拉古斯:

  不用再怕雷霆暴作;

  吉德律斯:

  何须畏惧谗人诽谤,

  阿维拉古斯:

  你已阅尽世间忧乐。

  吉德律斯

  阿维拉古斯:


  无限尘寰痴男怨女,

  人天一别,埋愁黄土。

  吉德律斯:

  没有巫师把你惊动!

  阿维拉古斯:

  没有符咒扰你魂魄!

  吉德律斯:

  野鬼游魂远离坟冢!

  阿维拉古斯:

  狐兔不来侵你骸骨!

  吉德律斯

  阿维拉古斯:


  瞑目安眠,归于寂灭;

  墓草长新,永留追忆!

  培拉律斯曳克洛顿尸体重上。

  吉德律斯:我们已经完毕我们的葬礼。来,把他放下去。

  培拉律斯:这儿略有几朵花,可是在午夜的时候,将有更多的花儿开放。沾濡着晚间凉露的草花,是最适宜于撒在坟墓上的;在它们的泪颜之间,你们就像两朵雕零的花卉,暗示着它们同样的命运。来,我们走吧;让我们向他们长跪辞别。大地产生了他们,现在他们已经重新投入大地的怀抱;他们的快乐和痛苦都已成为过去了。(培拉律斯、吉德律斯、阿维拉古斯同下。)

  伊摩琴:(醒)是的,先生,到密尔福德港是怎么走的?谢谢您啦。打那边的林子里过去吗?请问还有多少路?嗳哟!还有六哩吗?我已经走了整整一夜了。真的,我要躺下来睡一会儿。(见克洛顿尸)可是且慢!我可不要眼人家睡在一起!天上的男女神明啊!这些花就像是人世的欢乐,这个流血的汉子是忧愁烦恼的象征。我希望我在做梦;因为我仿佛自己是一个看守山洞的人,替一些诚实的人们烹煮食物。可是不会有这样的事,这不过是脑筋里虚构出来的无中生有的幻象;我们的眼睛有时也像我们的判断一般靠不住。真的,我还在害怕得发抖。要是上天还剩留着仅仅像麻雀眼睛一般大小的一点点儿的慈悲,敬畏的神明啊,求你们赐给我一部分吧!这梦仍然在这儿;虽然在我醒来的时候,它还围绕在我的周遭,盘踞在我的心头;并不是想像,却是有实感的。一个没有头的男子!波塞摩斯的衣服!我知道他的两腿的肥瘦,这是他的手,他的麦鸠利一般敏捷的脚,他的马斯一般威武的股肉,赫剌克勒斯一般雄壮的筋骨,可是他的乔武一般神圣的脸呢?天上也有谋杀案了吗?怎么!他的头已被砍去了!毕萨尼奥,愿疯狂的赫卡柏向希腊人所发的一切咒诅,再加上我自己的咒诅,完全投射在你身上!是你和那个目无法纪的恶魔克洛顿同谋设计,在这儿伤害了我丈夫的生命。从此以后,让读书和写字都被认为不可恕的罪恶吧!万恶的毕萨尼奥已经用他假造的书信,从这一艘全世界最雄伟的船舶上击倒它的主要的桅樯了!啊,波塞摩斯!唉!你的头呢?它到哪儿去了?嗳哟!它到哪儿去了?毕萨尼奥可以从你的心口把你刺死,让你保留着这颗头的。你怎么会下这样的毒手呢,毕萨尼奥?那是他和克洛顿,他们的恶意和贪心,造成了这样的惨剧。啊!这是很可能的,很可能的!他给我的药,他说是可以兴奋我的精神的,我不是一服下去就失了知觉吗?那完全证实了我的推测;这是毕萨尼奥和克洛顿两人干下的事。啊!让我用你的血涂在我惨白的颊上,使它添加一些颜色,万一有什么人看见我们,我们可以显得格外可怕。啊!我的夫!我的夫!(仆于尸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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