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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那为什么三个月以后还在埃及,而人们却认为他在突尼斯?”

  “因为他自称真正的亨特,而真正的亨特却在突尼斯。”

  “不!真正的亨特在埃及,他没有自称这个人,而是想隐藏起来。他与你相识,是他的疏忽,这是咎由自取。”我接着说,“我认为,他知道老亨特死了,便想实施他的计划。计划早就有了,就是继承死者的遗产。由于他与小亨特极其相似,并在与他长期相处的过程中找到了机会,对亨特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甚至想摹仿他的旅伴的手迹。在获悉老亨特死讯以后,他找了个借口把年轻的亨特带到突尼斯,见到上尉。也许,他是为了用真名给他父亲托马斯·梅尔顿寄信,寄信的地点就是亨特失踪的地点。这样,他才能取代失踪者的地位,到美国去继承遗产。这是我的想法。我不相信这个想法会骗我。”

  “我的兄弟老铁手说得对。”温内图表示同意。

  埃默里也说:

  “按照你的描述,我不能不同意你的看法。可是,难道可以认为这种恶毒的计划是可能的?”

  “梅尔顿这个人是一个魔鬼。他的事情我跟你说过的。他难道没有想出过很多坏计划,并付诸实施吗?”

  “我已经说过,我同意你的看法。如果是正确的话,我们的义务就是尽可能救小亨特。但是,怎么个救法?”

  “赶快行动。我们不需要别人帮忙,必须自己动手。”

  “去突尼斯?”

  “是的。小梅尔顿在亚历山大已经在我们手中,他的父亲也容易抓到。”

  “喂,”他笑道,“你不是与突尼斯司令帕沙君主饮血为盟吗?”

  “没有。但是我认识他的军队的主人,这样更好。”

  “军队的主人?什么头衔?”

  “御林军总监克吕格尔拜。克吕格尔拜是一个德国人。他的经历,没有一个富于幻想的小说家能够写得出来。他本人对自己以前的生活也知之不多。但是我相信,他出生于德国的马克勃兰登堡,说不定是布劳恩堡或类似的家族。在大迁移中,他流落法国,应召加入外籍军团,然后逃亡阿尔及利亚,越过突尼斯边界,成为奴隶。由于机灵,人们把他安插的军队中。他经受了考验,成为御林军,一直升到总监。君主特别信任他。”

  “他是好兵?”

  “一个能干的士兵,一个忠实的官员,一个善良的人。可惜,他成为了穆罕默德信徒。他仍然热爱祖国,但是对一般德国人可能不甚了解。他把我当做例外,我两次拜访都受到他热烈欢迎。”

  “你既然认识他,就会尊重他,也会使他很高兴。”

  “他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把他现在的信仰与他以前的信仰进行比较,把圣经和古兰经结合起来,也弄出不少可笑的事情。他最伟大的杰作是他的德语。你的德语是很好的,你可以在他的德语中得到乐趣。他只上过蒙学,作为勃兰登堡人,他在孩提时就分不清‘我’的第三格和第四格。在法国,他掌握了少量法语词汇,在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偶尔学了一点阿拉伯语。他的语言天才远远不够用,所以三种语言经常纠缠在一起,特别难以理解不同的句子结构,经常说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话。他每天听的是阿拉伯语,讲的也是阿拉伯语,习惯于讲些形象的表达方式。德语是年轻的时候学的,错误很多,后来根本不会讲了。所以,他的母语是讲得最差的。”

  “这个克吕格尔拜,你是怎么叫他的?”

  “军队之主。他甚至自己这样称呼自己。我们去找当局,请求他的帮助。我甚至打算提早去找他,相信他会感到高兴。”

  “是不是马上把那个以假乱真的亨特交给他?”

  “这多半没有必要。”

  “也许有必要。这个人如果看透了我们的意图,就会想方设法逃避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把他关进监狱,甚至把他的父亲也抓起来。”

  “我们可不能被别人看透。”

  “他对我不怀敌意,可是如果他不留神泄露了你们的身份,那我们怎么办?”

  “如果这个人泄露我们的秘密身份,那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偶合。”

  “因此,你们必须改个名字。”埃默里说,“最好是现在就安排好。我们越是习惯于假名字,就越有把握不暴露自己。”

  “这是对的。至于我,我不希望被当做德国人。因为,小梅尔顿肯定知道,老铁手是个德国人。”

  “是的。你想不想当我的同胞?”

  “不反对。”

  “那你就是我的亲戚,叫约内斯,我偶尔遇到你,你在突尼斯做买卖。我们给温内图取个什么名字?”

  “他肯定愿意做一次非洲人。我们把他当作一个索马里的穆罕默德信徒叫本·阿斯拉。”

  “好!问题是他自己同意不同意。”

  阿帕奇人听到这些话,说:

  “温内图按你们的叫法称呼。他仍然是阿帕奇人首领。”

  “这是对的,”我说,“路上我再给你解释,索马里是谁,是干什么的,你怎样表现出这样一个人身份。我们说明,你不会讲阿拉伯语。这也是实话。但是,你离开桑给巴尔,到印度呆了几年,并在那儿学会了英语。”我又问埃默里,“我们什么时候从这儿出发?”

  “明天早上。”埃默里决定,“我们在亨特先生之前到达港口,等候他要搭乘的去突尼斯的轮船。”

  “什么船?”

  “一艘法国商船。”

  “如果他带我们的话,温内图和我得把我们的证件给船长看。”

  “这事让我去办。我说你们在路上把证件丢了,我想,有我的护照,也就足以证明你们的身份了。”

  “我倒要看看亨特怎么证明自己。”

  “走着瞧吧。事实是,他不会产生怀疑。你到过印度,在那儿遇到了温内图,即富翁索马里。现在,你们去伦敦。他想在那儿建立商务关系,途中在突尼斯逗留几天,办几件事。其他的,我们让你说。”

  我们看到,埃默里把我们的事情设想成他自己的事情。我们在一起坐了几个小时才分开,准备明天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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