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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26日。

  今天是星期日,木村问我去不去看早上9点半的《红与黑》。现在考大学的学生们正忙于准备入学考试,教师们也很忙,每周都要在学校加几天班,给学生补课.回家后。也常常有校外的学生来请木村给辅导。木村预感能力强,是压题的高手,据说他压的题很准。木村的学问如何不好说,但在预感能力方面,我丈夫比他差远了……所以木村这个月只有星期日有空闲。可是星期日丈夫整天都在家,我不方便出去。敏子也来叫我一起去,她的表情像是在说:“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你们两人去不方便,我是为了妈妈才去的。”木村说:“星期日不早点去就买不到票了。”丈夫也在一旁劝我说:“我今天看家,你去吧。你不是一直说想看这个电影吗介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了。

  10点半入场,下午1点退场。我请他们到家里来吃饭,二人都回自己的住处去了。丈夫说他一天都不出去,可是我一进家门,他就出去散步了,直到傍晚才回来。

  等大夫一出门,我马上取出日记本,见透明胶带还贴在原处,不像有撕过的痕迹。可是用放大镜一看,隐约发现有几处破绽。(看来他是相当小心地撕开的)此外,我在其它页里夹的牙签也换了位置。现在可以确认丈夫看了日记了。以后我还继续写不写呢?

  我不想让别人了解我的内心才写日记的,现在既然被人看了日记,就不该再写下去了。可是,所谓别人是自己的丈夫,用这个方法可以间接和丈夫交谈。有些不好意思说的话,通过日记就能说了。只是我希望丈夫看了就算了,千万别明说。他本来就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不用我特意嘱咐。当然,丈夫怎么做我不管,我是决不会看丈夫日记的……

  2月27日。

  ……正如我估计的那样,妻子在写日记。我至今没在日记里提及这件事,其实,几天前我就有所感觉。前天下午,我下楼上厕所,路过客厅时,看见妻子伏在桌子上,还听见雁皮纸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二张,好像有一叠厚,被急忙塞到坐垫下面或什么地方去的声音。我家很少使用这种纸,妻子用它干什么可以猜得出来。这几天妻子都在家,没有机会证实,今天趁她出门,我在客厅找了找,很容易就找到了。令人吃惊的是,她早有准备,用透明胶条封住了口。没想到她的疑心这么重。我并不是偷看老婆日记的卑劣小人,可她这么做,我偏要赌气看一看。我十分小心地去揭胶条,希望不要留下痕迹,结果还是失败了。

  我不得不佩服她计划的周密。不过,我必须解释一下,我虽然开了封,却一个字也没看。字写得那么细小,我这个近视眼看着太费劲了,这一点请务必相信我。可能我越说没看,她就越以为我看了。没有看却被误认为看了的话,似乎还是看了好,但我还是不看。其实我心里也害怕知道她在日记里怎样表白对木村的心情的。郁子啊,请你千万别在日记里写这个。虽然我不偷看,也不要写。现在只不过是在利用木村,可别超出这个界限啊。

  今天早上木村来邀请郁子去看电影,是我事先请他这么做的。我对他说:“最近我在家的时候,郁子很少外出。我总觉得有些不正常。你把她带出去几个小时吧。”敏子一起去是以往的惯例,可是我还是难以理解她的心情。敏子比母亲还要复杂。也许她觉得我和世上其他父亲不同,对母亲比对她要爱得多,因此对我感到愤意吧。如果她这么想就错了。我是同样爱她们二人的,只是爱的方式不同而已。没有一个父亲会狂热地爱女儿。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跟敏子解释清楚……

  今晚敏子搬出去后第一次四人一桌吃饭。照例敏子先离席,妻子喝了白兰地后又重演了那一套。晚上木村回去时,我把一步照相机还给了他。

  我说:“虽然不用冲洗,但每次要用闪光灯很麻烦,还是用普通照相机吧。”

  “拿到外面去洗吗?”

  “你会洗照片吗?”

  木村踌躇了一下说:“在您家洗行吗?”

  “你知道我拍的是什么照片吧?”

  “不太清楚。”

  “是见不得人的照片。我在自己家洗照片不太方便,家里又没有适合作暗室的房间。你现在住的地方有没有暗室呀?”

  “我得回去跟房东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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