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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一封信

  向沃德先生告辞后,我回到我在长街的家。我有足够的时间既不被妻子或孩子干扰,一心思考这桩奇事,我家中只有个老仆,以前曾跟随我母亲,到我家已有几年。

  两月前,我获准有一次休假。如果没有意外事发生,如果没有任何非完成的公务不可,我将还有两周休息,这次休假(共55卷)为基础,并增收《列宁文集》俄文版中的部分文,正如我已告诉诸位那样,已被为期四天的去爱里巨峰探险所打断。

  可现在,是否我有必要再次中止休假,力尽我的所能去解开在米尔沃基以及沿新英格兰海域连续出现的奇异事件之谜?我愿意不惜一切去揭示这两件神秘事件的原委。不过怎样才有可能去寻找那怪车或那怪船的线索呢?

  吃过午餐,坐在安乐椅上,点燃烟斗,我打开报纸,我应该读什么呢,我对政治特别是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之间永无休止的对立有兴趣,但绝对说不上对我有任何吸引力,我既不喜欢看社会新闻,也不关心体育版消息。诸位想必会料到,打开报纸,我的第一个念头是看看是否刊载着北卡罗来纳有关爱里巨峰的消息,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少,因为斯密斯先生答应打电话告诉我,一但有情况发生,我也确信,莫干顿市长也像我一样正急切地想知道并且留意这方面的消息,报上没有与此有关的任何新报道,将报纸放下,我不由陷入沉思中。

  反复在我头脑中出现的想法是沃德先生的看法:也许使人们感人趣的那怪车和怪船实际上是同一件东西,非常可能,至少,这两样东西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而且,无疑,两者都具有同样的引擎,能够产生比迄今为止在地上和海上行驰快出两倍的不可思议的速度。

  “同一个发明者!”我重复道。

  显然,这个假说的理由极其充分。两件怪物没有在同一时间出现为这种想法提供了强有力的论据。我喃喃自语,“爱里巨峰发生了奇事之后,紧接着是在米尔沃基和在波斯顿出现的怪事,难道眼下才出现的这桩奇事同另一件奇事那样棘手?”

  突然,我注意到,新近发生的这桩事同另一件事有一共同性:两者都危及一般公众的安全。确实如此,不同之处在于,蓝岭地区的居民处于爱里巨峰可能出现的火山喷射和地震所带来的威胁下。而现在,在美国的各处公路上,沿美国海岸线或港口,每一个居民都随时因为这怪车和怪船的突然出现和疯狂的速度而胆颤心惊。

  我发现,如同可以预料的那样,报纸不仅暗示,而且特别强调这一些事件的危险性。胆怯的人现在成天惊惶万分。我那老仆一向因轻信而容易上当,而且多疑,现在更是整天心绪不宁。就在同一天晚餐后,她收拾完毕,在我面前停下;一支手端着水壶,另一手拿着餐巾,焦切地问,“先生,有新的消息吗?”

  “没有,”我回答,对她想要关心的事我心领神会。

  “怪车没再出现?”

  “没有。”

  “那怪船也没出现?”

  “是的。消息最灵通的报纸上也只字未提。”

  “可——你们警察也不知道任何消息?”

  “我们也同样一无所知。”

  “先生,我斗胆问一句,警察管什么用?”

  这正是不止一次使我不得不正视的问题。

  “你瞧,没准什么事会发生,”老管家继续说,神情非常失望。“某一天早晨,那可怕的司机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冲到咱们这儿的街上,把咱们统统杀死!”

  “正好!他一出现,咱们准有机会捉住他。”

  “先生,你们休想捕到他。”

  “干吗不可能?”

  “他是魔鬼,你们不可能捉住魔鬼!”

  我认为,魔鬼确实在许多方面能派上用场,如果他不存在,我们应该设想他是魔鬼,让人们知道如何去解释那些不可知的事。正是他点燃爱里巨峰的火,正是他在威斯康垦的汽车赛中刷新了纪录。也是他沿着康涅狄格和马萨诸塞州的海岸疾驰而过。不过,姑且认为,为了说服那些对此存怀疑态度的人杜撰出这一魔鬼十分必要,毫无疑问,我们仍面临一个最令人困惑不解的难题。是否这两个怪物就此永远消失?它们像流星一样倏地一闪,像一颗星那样在空中划过。百年之后,这异乎寻常的奇事就会流传为一个传说,成为下一个世纪喜欢闲聊者津津乐道的话题。

  接连几天,美国甚至欧洲的报纸继续对这一些事件进行讨论,社论接连不断。谣传接踵而至。各种写小说的人纷纷涌向出事地点。欧美两大陆的公众对此兴趣盎然。在欧洲某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这种妒忌情绪,美国居然会有幸成为发生此类事情的场所;如果这些非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美国人,那么,他们的国家,他们的陆军和海军,一定令其它国家无可匹敌;美国一定具有无可竞争的优势。

  六月十日这一夭,一家纽约报纸发表一篇就此事件的专门话题精心椎敲过的文章,该文把众所周知具有最快速度的船舰,同有可能用于新型船舰上的最快速度相比,这篇文章声言,一旦美国控制了这一秘密,美国到欧洲只有三天航行之遥,而欧洲到美国却要整整航行5天。

  如果我们的警察凭着自己的智慧经过探查揭开了爱里巨峰的秘密,这些新出现的问题现在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所有国家特工情报部门关注的焦点。

  每一次,当我同沃德先生相遇,他便会对我就这问题侃侃而谈。话题总是从他召见我谈及我在北卡洛来拉的那次空手而归的使命开始;不过,我总回答他,要他别忘记,攀登爱里巨峰要成功仅仅取决于经费问题。

  “别介意,斯特拉克,好小子,”他说,“一定会有机会让咱们聪明的警察官重获桂冠。现在别放过怪车和怪船事件。如果你能赶在世界其它侦探前面查明真相,对我们警察署这将是何等引为自豪的事!对你又将是何等荣耀!”

  “沃德先生,一定会这样。如果你将这件事让我负责——”

  “斯特拉克,可一时还很难定,让咱们等一等。”

  情况暂且如此,直到六月十五日早晨,我的老仆人从信差那儿带给我一封必须由我签名的挂号信。我看看地址,不知道是谁的笔迹。邮戳日期是两天前由莫干顿邮局盖上的。

  莫干顿!终于等到了。无疑,斯密斯先生一定会告诉我某些消息。

  “不错!”我惊呼,对我的仆人说。她没有回答。“一定是斯密斯先生的信。我不认识莫干顿的任何人,如果是他写的,一定有要事相告!”

  “莫干顿?”老太婆说,“是不是就是魔鬼在山上放火的那个地方?”

  “千真万确。”

  “唔,先生,我希望你不真想再回到那儿去了?”

  “干吗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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