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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人并不傻的亨利三世陛下把他看成是教会的明灯,打算让他当主教。”

  “好吧。我不说什么话来反对这个提升,相反的,到那一天我还会笑呢。您还发现什么?”

  “我发现有那么一个博罗梅兄弟并不是修道士,而是一个队长。”

  “啊!真的!您发现了这个?”

  “我一下子就发现了。”

  “后来呢?”

  “我发现小雅克在使唤真剑以前,先用花式剑练习,还发现他在用人作对象练习以前,先用靶子练习。”

  “啊!您发现了这个!”博罗梅皱紧眉头说。“后来呢,您还发现什么!”

  “啊!给我酒喝,没有酒,我再也记不起什么来了。”

  “您将看到您开第六瓶了,”博罗梅笑着说。

  “所以我有三分醉了,”希科说,“我不说相反的话,难道咱们是来这儿谈哲学的吗?”

  “咱们来这儿是喝酒的。”

  “那就让咱们喝吧!”

  希科给自己的杯子斟满。

  “好吧,”博罗梅在回敬希科一杯以后,问,“你记起了吗?”

  “记起了什么?”

  “记起你在修道院还看见什么?”

  “当然记起了!”希科说。

  “那好,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那些修道士不是出家人,而是雇佣兵,他们不是服从莫德斯特长老,而是服从你。这就是我看见的。”

  “啊!真的:不过,当然还不止这些吧?”

  “不止;不过喝吧,喝吧,喝吧,要不然,我又什么也记不起了。”希科的酒瓶里已经空了,他把杯子伸给博罗梅,博罗梅从自己的瓶子给他斟满。

  希科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

  “好,我们回忆起来了吗?”博罗梅问。

  “我们回忆起来了吗?……我看回忆起来了!”

  “你还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有一个阴谋。”

  “一个阴谋?”博罗梅说着,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是的,一个阴谋,”希科回答。

  “反对谁?”

  “反对国王。”

  ‘什么目的?”

  “以推翻他为目的。”

  “什么时候?”

  “当他从万森回来的时候。”

  “天杀的!”

  “您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您看见了这个?”

  “我看见了。”

  “您通知了国王?”

  “当然!因为我正是为这个才来的!”

  “这么说,是您使这件事失败的。”

  ‘是我,”希科说。

  “该死!”博罗梅咬牙切齿地咕哝了一声。

  “您说什么?”希科问。

  “我说您真是好眼力,朋友。”

  “得啦!”希科口齿不清地回答,“我还看见另外的事情。把您的酒给我一瓶,我如果把我看见的说给您听,会把您吓一大跳。”博罗梅连忙满足了希科的愿望。

  “好,”他说,“您来把我吓一大跳吧。”

  “首先,”希科说,“我看见德·马延先生受了伤。”

  “哼!”

  “真是妙极了!他正好在我走的那条路上。接着,我看见攻取卡奥尔。”

  “怎么!攻取卡奥尔!这么说,您从卡奥尔来?”

  “当然。啊!队长,说实在的,真值得一看。像您这样勇敢的人,一定会喜欢看看这种场面的。”

  “我相信会这样;您当时在纳瓦拉国王身边?”

  “紧挨着他,亲爱的朋友,正像咱们现在这样。”

  “后来您离开了他?”

  “我要把这个消息禀告法兰西国王。”

  “您从卢佛宫来?”

  “比您早一刻钟。”

  “那么,咱们从那时起就没有离开过,因此,我用不着问咱们在卢佛宫相遇以后您看见的事了。”

  “相反,问吧,问吧,因为我可以保证,这最稀奇了。”

  “那就说吧。”

  “说吧,说吧!”希科说,“见鬼:说吧,这说起来很容易。”

  “那就请您做出努力吧。”

  “再来一杯酒,好把我的舌头松开……斟酒,好。好吧,伙计,我看见你从口袋里掏出德·吉兹公爵殿下的信时,把另外一封信掉在了地上。”

  “另外一封信!”博罗梅一下子跳起来,大声叫道。

  “是的,”希科说,“信在这儿。”

  他的一只沾满酒的手在指歪了两三次以后,手指尖点在博罗梅的水牛皮紧身短袄上,正好点在放信的那个地方。

  博罗梅打了个哆嗦,仿佛希科的手指头是一块烧红的铁,这块烧红的铁碰到了他的胸膛,而不是碰在他的紧身短袄上。

  “啊!啊!”他说,“只缺一件事情了。”

  “什么只缺一件事?”

  “您看见的全部只缺一件事。”

  “缺什么?”

  “这就是您也许知道这封信写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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