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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四十一、占星算命

  卡特琳在祈祷室里把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亨利·德·安茹以后,从祈祷室出来,发现勒内在她的屋里。

  自从太后那次到圣米歇尔桥的铺子里去访问这位占星家以后,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面。不过头一天太后曾经写信给勒内,他亲自把这封信的回音送来了。

  “啊!”王太后问他,“您看见他了吗?”

  “看见了。”

  “他怎么样?”

  “没有恶化,好象好些了。”

  “他能说话吗?”

  “不能,剑刺穿了他的喉咙。”

  “我不是对您说过,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用笔写吗?”

  “我试过了,他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是他的手只能划出两个几乎认不出的字母,接着就昏过去。他的颈动脉破了,血流得过多,因此没有一点力气。”

  “您看见这两个字母?”

  “在这儿。”

  勒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卡特琳,她连忙展开。

  “一个M和一个O,”她说……“肯定是那个拉莫尔①了,玛格丽特演的那一出戏,难道仅仅是用来转移视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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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拉莫尔的名字 La Mole 中有 M 和 O 两个字母,但德·穆依的名字de Mouy中也有 M 和 O 两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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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勒内说,“陛下犹疑不决,对一件事得不出自己的看法,如果我胆敢对这件事发表我的意见的话,我会对您说,我相信德·拉莫尔先生爱得太厉害,不可能积极地参与政治。”

  “您这么相信?”

  “是的,特别是太爱纳瓦拉王后,就不可能忠心地效劳国王,因为真正的爱没有不嫉妒的。”

  “您相信他完完全全爱上了?”

  “我肯定是这样。”

  “他求过您帮忙吗?”

  “是的。”

  “他向您要过什么饮料,什么媚药吗?”

  “没有,我们只搞过蜡像。”

  “刺在心上?”

  “刺在心上。”

  “这个蜡像还在吗?”

  “还在。”

  “在您家里?”

  “在我家里。”

  “真奇怪,”卡特琳说,“这些用魔法制备的东西居然真的能产生出要它产生的作用。”

  “陛下能够比我更好地作出判断。”

  “纳瓦拉王后爱德·拉莫尔先生吗?”

  “她爱他爱到了可以为他毁掉自己的地步。昨天她冒着丧失荣誉和生命的危险,把他从死亡中救了出来。您也看见了,夫人,可是您还在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科学。”

  “这是因为科学也骗过我,”卡特琳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勒内,勒内竟然出色地承受住了她的这种眼光。

  “在什么情况下?”

  “啊!您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除非是科学家而不是科学骗了我。”

  “我不懂您指的是什么事,夫人,”佛罗伦萨人回答。

  “勒内,您的那些化妆品走了味道吗?”

  “夫人,我用的时候没有;不过,很可能经过别人的手以后……”

  卡特琳微微一笑,播了摇头。

  “您的鸦片膏好极了,勒内,”她说,“德·索弗夫人的嘴唇比以往更鲜艳,更红了。”

  “该称赞的不是我的鸦片膏,夫人,因为德·索弗男爵夫人使用了任何一个任性的漂亮女人都享有的权利,再没有跟我提起过这种鸦片膏;我这方面昵,在陛下嘱咐过我以后,我认为最好还是不给她送去。那些盒子还跟您看到时那样全都留在铺子里,只是少了一盘,我也不知道是谁从我那儿拿走的,更不知道拿去干什么用了。”

  “好吧,勒内,”卡特琳说,“也许我们以后再谈这件事。眼下先谈谈另外一件事。”

  “我听着,夫人。”

  “如果要知道一个人的寿命大概有多长,预先需要知道些什么?”

  “首先需要知道他的生辰,他的年纪,生下时天上的星辰出现过什么征兆。”

  “还需要什么呢?”

  “一点他的血和他的头发。”

  “如果我给您弄来他的血和他的头发,如果我告诉您他生下时出现过什么征兆,如果我告诉您他多大年纪,他生在哪一天,您就可以告诉我,他大概死在什么时候吗?”

  “是的,前后相差不了几天。”

  “好。我有他的头发,我可以弄到他的血。”

  “这个人是白天还是夜里生下的?”

  “晚上五点二十三分。”

  “明天五点钟请到我家里来,这个实验应该准确地在他诞生的那个钟点进行。”

  “好,”卡特琳说,“我们准时到。”

  勒内鞠了个躬,退出去,看上去好象没有注意到“我们准时到”这句话,可是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卡特琳一反惯例,不会单独一个人来。

  第二天,天刚亮,卡特琳来到她儿子的屋里。午夜她曾经派人来问过他的情况,得到的回复是昂布鲁瓦斯·帕雷医生一直守在他旁边,如果他那神经性的兴奋状态再继续下去,准备给他放血。

  查理伏在忠心的奶妈的肩膀上睡觉,在睡梦中通在不停战栗,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还很苍白。奶妈靠在他床边,怕打扰了她亲爱的孩子的休息,三个钟头里面没有移动过一下位置。

  病人的唇边不时地冒出少许的白沫,奶妈用一块绣花的细麻布替他擦掉。床头上有一块手绢染满了大块大块的血迹。

  卡特琳本来想把这块手绢拿走,后来她想到手绢上的血里混有唾沫,把血冲淡了,也许起不到同样好的效果。她问奶妈,医生让人告诉她要给她儿子放血,是不是已经放过了。奶妈回答说已经放过,还说放出来的血那么多,以至于查理晕过去两次。

  太后正象那个时代的所有公主一样,多少懂得一些医学,她提出要看看她儿子的血;再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医生曾经嘱咐把血留下来,要研究一下血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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