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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3-02

  洛普霍夫家的日子过得不错,韦拉·巴夫洛夫娜总是高高兴兴的。可是有一回——这大约是结婚五个月以后了——德米特里·谢尔格伊奇教家馆回来,发现妻子心情非同寻常,她神采奕奕,眼中充满自豪和喜悦。这时德米特里·谢尔格伊奇想起来,已经有好几天了,他发现她脸上透着兴奋、怡然自得、自我陶醉的神情。

  “我的朋友,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吧,为什么不同我分享呢?”

  “也许有,我亲爱的,不过还得再等一等,有了准信再告诉你。还要等几天再说,这可要叫我高兴极了。你也会高兴的,我知道。基尔萨诺夫和梅察洛夫夫妇也都会喜欢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亲爱的,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约法‘不许查问’啦?有了准信再告诉你。”

  又过了大约一星期。

  “我亲爱的,我把我高兴的事给你讲讲吧。不过你要给我出出主意,因为这些事你都明白。你知道,我早就希望能做点儿什么事情。这样我才想到应当办个缝纫工场。这不是挺好的吗?”

  “噢,我的朋友,我们有过一个约定,就是我不能吻你的手,那不过是指一般情况而言,遇到这种情况,约定就该取消了。请伸过手来,韦拉·巴夫洛夫娜。”

  “等以后办成功了再吻也不晚,我亲爱的。”

  “等到办成功了,你就不只让我一个人吻了,连基尔萨诺夫、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和所有的人都要来吻了。现在暂时只有我一个人。你光是有这想法也值得一吻呐。”

  “强迫吗?我要嚷啦。”

  “嚷吧。”

  “我亲爱的,我很惭愧,也不想说什么。好像这有什么了不起似的!”

  “是真了不起,我的朋友!我们大家总是在谈论来谈论去,却什么也不做,对这问题的思考你开始得要比我们大家晚,可是下决心着手干却比大家都早。”

  韦罗奇卡把头紧贴到丈夫的胸口,不好意思地躲了起来。

  “我亲爱的,你过奖了。”

  丈夫吻了吻她的头:

  “聪明的小脑瓜。”

  “我亲爱的,别再说了,我简直不该告诉你。瞧你怎么这样。”

  “我不说了,你说吧,我的好姑娘。”

  “可别这么叫我。”

  “那么:我的坏姑娘。”

  “哎哟,你怎么这样,尽打岔。你安安静静地坐着,听我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以为主要的是从开头、即精心筛选女工的时候起就得谨慎小心,要挑选出真正诚实、善良的人,她们不轻浮,也不随意变卦,坚定而又温柔,她们之间不会发生无谓的争吵,并巳她们还要善于挑选其他合适的女工。对不对?”

  “对,我的朋友。”

  “现在我找到了三个这样的女工。我找过了多少人啊!我亲爱的。这三个月来我常跑裁缝店,认识些人,才总算是找到了。真是出色的女工。我已经跟她们搞熟了。”

  “她们必须是精于这一行的好手才行,因为干这一行靠自己的钱来周转,一切都得从经济效益出发。”

  “唉,难道能不这样吗?本来就该这样啊。”

  “那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跟我商量的呢?”

  “商量具体细节,我亲爱的。”

  “你讲讲具体细节吧。不错,你自己大概全都深思熟虑过了,你能够顺应环境。你知道,在这里,原则是最重要的,还得有坚强的性格和才干。具体细节是根据各种情况的特殊条件自然而然确定下来的。”

  “这我知道,不过还是经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有把握了。”

  他们议论了很久。洛普霍夫在妻子的计划中没有发现任何一点需要修改补充之处,而她本人认为,她的计划所以能够成熟和明晰起来,是因为她讲述了一遍的缘故。

  第二天,洛普霍夫往《警察报》经理室送去了一则广告,上面写着“韦拉·巴夫洛夫娜·洛普霍娃承做女式服装”,“价格低廉”,等等。

  就在这天早晨,韦拉·巴夫洛夫娜去找朱丽。“她不知道我现在的姓①,”她想,就对佣人说:“请告诉她,说有位罗扎利斯卡姬小姐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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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俄国人的习俗:女子出嫁后随夫姓。

  “我的孩子,您不戴面纱公开地到我这儿来,还告诉佣人您的姓名,您可真冒失,这是损害您自己呀,我的孩子!”

  “可我现在已经结婚啦,哪儿都可以去,想干什么都成。”

  “可是您的丈夫——他会知道的。”

  “他过一个钟头也要来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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