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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唐太宗省疾魏征 干太子娱乐元昌(1)


  是时薛延陀与其子大度设刺斜杀开血路而走。万彻追上数里方回,得其降兵二万余人,前来与世绩人马会齐。世绩收军入朔州。阿耶思力接见,入府坐定。世绩曰:“公坚守边城,贼人不能攻取,足见公能。”

  思力曰:“赖总管来救,致保无虞。非某之能也。”

  世绩大喜,乃安抚军民,重赏诸将。次日班师,回定襄屯扎,遣人以捷音报入长安。

  却说太宗知李世绩等已破薛延陀,龙颜大悦,因谓群臣曰:“朕能用人,果见成功。薛延陀再不敢正视中原矣。”

  长孙无忌曰:“陛下之兵,实为劲敌,四夷莫不惧之。然而薛延陀居北碛,自恃绝远之地,人莫能讨,以致结连别部,为患最深。陛下若不设法以制之,恐是辈今日虽穷而去,后日滋蔓复来也。”

  上顾侍臣曰:“无忌所见诚远,朕以薛延陀倔强莫比,今御之有二策:苟非发兵殄灭之,则与其婚姻以抚之耳。”

  房玄龄进曰:“兵凶器,战危事。莫若以和亲为便。”

  于是上命兵部侍郎崔敦礼承节使薛延陀,许以新兴公主妻之,仍复抽回李世绩军马。崔敦礼承诏前往北碛和亲,不在话下。

  贞观十七年春正月,魏征寝疾。上与太子曰:“幸其第视疾。”

  征扶坐于榻前,与上议论。上曰:“公之疾未瘳几日,政事颇繁。欲待卿入朝剖决。”

  征曰:“臣疾已重。恐不足以付陛下望。房玄龄、萧瑀等,皆有命世之才,陛下不可弃之。朝廷有是数人,足可以致太平也。”

  上曰:“卿之功绩,朕未有深报,将衡山公主,以妻卿之子,庶使姻联骨肉,世不相忘也。”

  征曰:“陛下金枝玉叶,臣子隈陋之质,何敢与天子议亲?”

  上曰:“此朕将报功臣之盛事,卿何必辞。”

  征乃令其叔王拜谢。车驾既回,次日近臣奏知:“郑公魏征卒。”

  上闻之,深加伤悼。及遇葬乃命百官赴丧,给羽葆鼓吹,陪葬昭陵。其妻裴氏曰:“征平生俭素,今葬以羽仪,非其志也。”

  悉辞不受,惟以布车载柩而葬。太宗亲登后苑西楼,望哭尽哀,自制碑文,并为书石,命有司刻之。他日谓侍臣曰:“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

  言之甚悲。

  上乃命画匠图画功臣长孙无忌、赵郡、王孝恭、杜如晦、魏征、房玄龄、高士廉、尉迟敬德、李靖、萧瑀、段志贤、刘弘基、屈突通、殷开山、柴绍、长孙顺德、张亮、侯君集、张公谨、程知节、虞世南、刘政会、唐俭、李世绩、秦叔宝等,共二十四人于凌烟阁。

  是月,忽洛州近来叶蕃犯界,民不聊生,欲相聚为乱。近臣奏,上诏张亮为洛州都督安抚之。张亮承诏将行,过侯君集家。是时君集自以功高而居下位,因怨望有异志。见张亮来,就留亮小饮数杯,以手相挈,避退左右,而谓亮曰:“我有平一国之功,致怒陛下,郁郁殊不聊生。公能反乎?我却为君从中起,两势夹攻,天下可图也。”

  张亮笑曰:“堂堂天下,藩镇诸臣,带甲百万,是何等时势也?今君欲举此意,又无大军马,若强为之,犹飞蛾入灯,自求灭身也。公此事再勿出口,恐漏于外人知的,其祸不小。”

  张亮言罢,遂别君集而出。次日,会江夏王道宗,从容言于上曰:“君集自负微功,耻在房、李之下。以臣观之,必将为乱。”

  上未之信,适张亮密以君集将谋反事奏知。上曰:“卿与君集皆功臣。当下君集与卿语时,旁无他人,若下狱吏证问,君集必不服。卿且勿言。”

  张亮退出,自赴洛州安抚去了,不题。

  自是太宗待君集如故。忽齐州使臣奏:“都督齐王佑不理国政,惟好酒色畋猎。长史权万纪谏不听,录其过以闻。”

  太宗览之,谓侍臣曰:“朕之建封诸王,与群臣熟筹而行,正欲其捍蔽王室,辅翼京师也。今齐王佑为不法事,朕虽(惟)召入朝罪之。”

  太师房玄龄奏曰:“王之有过,陛下惟遣使谕之,不可遽入其罪。”

  上从之,遣中使以敕书戒之。中使领旨,径至齐州来见齐王,宣读天子敕书。齐王跪听罢,打发天使还朝,召长史万纪入,责之曰:“我有何过失,长史录奏,卖我以为功乎?”

  万纪曰:“王好畋猎,伤民之稼穑,朝廷自知之,非臣所奏也。”

  齐王怒起,退居私室,与左右曰:“必杀万纪,乃雪吾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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