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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小贩儿骤膺武职 花鼓女正位昭阳(3)


  刘后继位中宫,想起从前贫苦时相士的言语果然灵验。并闻得李沆曾经阻止自己晋封贵妃,现在又有个李迪,谏阻册立自己为后,生平与姓李的不合这句话,也是不错,就暗暗地将李沆、李迪记在心上,不肯忘记。又因自己母族无人,虽然有个龚美,改叫了刘美,在朝做官,算是哥哥,只是人丁过少,挣不来面子,心中暗暗懊恨!刘后的心事,虽然不曾出口,早有人窥测了内情,传将出去,一时之间,就有多少姓刘的都来认做刘后的本家亲族。刘后竟是来者不拒,一一地加以恩赏,汴京城内姓刘的,顿时成了大族。

  那刘后又紧记着相士的话说,自己日后还要掌握大权,就仗着心性聪明,留心时事,本来知书识字,此时又旁览经史,每当真宗退朝,展阅天下章奏,辄至夜半,刘后也陪着坐在一旁,得以预闻,一经过目,就不遗忘。真宗有时不能记忆,或是有些疑狐的地方,向刘后询问,竟能原原本本的回答,且能援古证今,滔滔不绝,替真宗解决事情,真宗愈加敬爱!凡事都和刘后商酌而行,因此竞干预起外政来了。

  真宗仍是不改本性,专门相信符瑞仙道,每日里东祀西祷,谈神说怪。忽然闻得毫州有个太清官,供奉着老子神像,颇有灵感,遂尊老子为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御驾亲征朝谒,少不得又是一番铺张扬厉。并且改应天府为南京,与东西两京鼎立为三。应天府,即太祖旧藩归德军,在宋州,故真宗改为南京。敕南京建鸿庆宫,奉太祖、太宗神像,真宗亦亲去巡阅。

  到得还宫,却值玉清昭应宫告成,监修官乃是丁谓,初建筑的时候,据将作监计算工程,须要十五年方能告竣。丁谓嫌他太慢,监督工人,昼夜赶做,不准休息,彻夜点起巨烛,照耀得如同白日,果然七年告成。内中共有房屋二千六百一十楹,制造宏丽,金碧辉煌,由内侍刘承珪帮同监工,略有不合,便要改造,拆了重造,造了重拆,不知耗费了多少财力,才得造成。宫中造着一座飞阁,高入云霄,取名宝符,供奉天书。

  又仿真宗御容,铸一金像,侍立右侧,真宗亲制誓文,刻了石,列于宝符阁下。

  张咏从益州还京,入枢直密,见了这般景象,深为叹息!

  上疏劾丁谓道:“贼臣丁谓,诳惑陛下,劳民伤财,乞斩谓头,悬诸国门,以谢天下,然后斩臣头,悬于丁氏门,以谢谓。”

  这数语,传诵京师。无奈真宗信任丁谓,非但不从张咏之言,反命他出知陈州,没有多少时候,染病而亡,谥为忠定,其余如太子、太师吕蒙正,司空张齐贤等,亦已凋谢。吕蒙正谥文穆,张齐贤溢文定。

  王旦此时也年衰多病,屡次造退,真宗只是不准,因此尚在朝中。他本是有智量的人,明知真宗所行,多不合于理,但为五鬼所挟制,只得随声附和,不敢立异。当李沆为相时,每取四方盗贼水旱诸事,上奏朝廷。王旦参政,以为事属琐碎,不必多渎。李沆笑道:“人生少年,当使知道四方艰难,免起骄侈之心,否则血气方刚,不留意声色犬马,即旁及土木神仙之事。我年已老,不及见此,参政日后,或见及此事,那时才忆及我的言语哩。”

  李沆殁后,果然东封西祀,大营宫观。王旦常私自叹道:“李文靖不愧圣人,我辈抱愧多多矣!”

  祥苻九年残腊,真宗又要改元,次年元旦,遂改元天禧。御驾亲诣玉清昭应宫,上玉皇大帝宝册兖冕。次日上圣祖宝册,又过数日,谢天地于南郊,御天安殿,受册号,御制钦承宝训述,颁示廷臣,命王曾兼会灵观使。王曾转推钦若,固辞不受。

  曾青州人,咸平中由乡贡试礼部,廷对皆列第一。有友人作贺道:“状元及第,一生吃着不尽了。”

  王曾正色答道:“平生志不在温饱,求功名岂是专为吃着的么?”

  未几入直史馆,迁翰林学士,擢任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此时命兼会灵观使,坚辞不受。真宗疑其示异,当面责问。王曾跪奏道:“臣知所谓义,不知所谓异。”

  奏毕,从容退出。

  王旦在旁听罢,出朝时同僚道:“王曾词直而气和,他日德望勋业,不可限量,我却不及见了。”

  遂决计辞职,连表乞表。真宗哪里肯依,反加任太尉侍中,五日一朝,参决军国重事。一日,召见福滋殿,别无他人,真宗见王旦老病日增,不觉黯然道:“朕方欲托卿重事,不意卿疾若此,转滋朕忧!”

  因召皇子受益出见,真宗命拜王旦,王旦慌忙趋避。皇子已拜于阶下,王旦跪答毕,对真宗说道:“皇子盛德,自能承志。陛下尚有何忧!”

  言罢,又顿首乞求避位,且荐寇准、李迪、王曾等数人,可任宰辅重任。真宗乃允其罢相,仍命领玉清昭应宫使,兼职太尉,给宰相半俸,命乘肩舆入朝。王旦奉诏,不敢推辞,遂力疾入内廷。真宗降旨,令王旦子雍,与内侍扶掖入见。真宗婉言问道:“卿今疾亟,万一不讳。国事之重,何人可任?”

  王旦道:“知臣莫若君,惟圣主自择。”

  真宗固问道:“卿又何妨直陈?”

  王旦乃举笏荐一个人来。

  未知所荐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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