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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识覆亡紫烟绝迹 骂叛党贵儿丧身(1)


  话说宇文智及说出了一番话儿,元枢听了,沉吟半晌,方道:“公言原是有理,但欲行大事,先欲推一主帅。环顾诸人,惟公弟兄足当此任。公若有意,深愿效力。”

  智及点头道:“此事却须与我兄熟商,再定计较。”

  元枢遂即趋出,往晤司马德戡,即对他道:“顷值宇文智及,对于我们西行,却不赞同。”

  德戡吃惊道:“彼不同意,若有泄言,我们危险了!”

  元枢笑道:“彼有一条妙计,却胜西行百倍。”

  德戡诧问所以,元枢即和盘托出。

  德戡大喜道:“若能成功了此事,强似负罪作逃人了。”

  遂又告知裴虔通。虔通哪有不从的理。其余同党,亦皆赞成。

  隔了几天,元枢约同了智及和司马德戡、裴虔通,相偕至化及居处,化及设筵款待。酒过数巡,智及向元枢使了个眼色,元枢会意,便对化及道:“今日特来见公,公可知为了何事?”

  化及笑道:“正在相猜,未敢动问。”

  元枢厉声道:“主上昏暴,日甚一日,叛者四起,各占郡邑。我以英贤夙著,为众所倾,虔通等愿奉公为主,废昏立明,以征群贼。”

  化及胆力本弱,听了虔通的话儿,汗流浃背,大惊失色,期期不能出语。

  司马德戡道:“应天师人,以除昏暴,宇文公何必胆小若鼠呢?”

  化及摇首道:“公等休了,化及何人,怎能当此大事?诸公可另推英雄,起任艰巨,化及亦当执戈相从。”

  智及见化推诿,遂正色道:“裴公等以兄英明,愿奉为主。兄何必坚拒?且交市的险遭杀身、。兄岂忘怀了么?如此昏主,若不早日废去,生灵更将不堪。兄为一身计,不为兆民计么?”

  化及沉吟了半晌,方道:“化及实是无能,诸公若定是推许,只能勉从了。

  但一切进行,全仗二弟与诸公了。”

  德戡欢然道:“敢不效力!”

  遂尽欢而散。

  到了次日,德戡即召骁勇军吏,晓以密谋。大众闻言,尽皆雀跃道:“唯将军命!”

  德戡等见众心一致,不胜大喜。于是摩厉以须,戒期行事。炀帝原知众心离贰,未尝不防,时时夜起观看星象,终觉凶多吉少,更是急得没法。这一夜见贼星犯帝座愈近,帝星摇摇欲坠,炀帝大惊。急命人召袁紫烟。紫烟已是失踪,室中留有一书,宫女持书覆命,炀帝好生惊疑,皇后也是吃惊,促炀帝从速剖函。炀帝急启封书函,与萧皇后一同展阅。函云:

  妾自点选入侍,厚荷圣眷,今乃不别而行,深多罪戾。惟有下情,尚须乞原。天象示变,祸在旦夕,一时猝发,求死不能,偷生徒辱。回忆妾师有语,妾之死所,非在江都。奇遇在后,欲违何从?妾之不能始终随侍圣上者,此其一也。妾有老母,相别久矣,弱弟零丁,尚未成立,乱离日亟,生死莫卜。

  梦绕家乡,肠断肝摧,乌鸟之私,窃所谷申。妾之始终不能随侍左右者,此其二也。天心厌隋,危如风烛。圣上即欲修德禳灾,已迟矣。天数已定,徒悲何益?惟愿圣上随遇而安,若能低首下人,或可全身避祸。临去直言,罔识忌讳。深望圣上谅之。

  ***

  炀帝和萧皇后阅毕,相顾失色。萧皇后只得温慰炀帝道:“紫烟胆怯,欲求脱身计,故作危言恫人,圣上不必深信其言。”

  炀帝泫然道:“紫烟的话儿,不是过甚其辞,朕自察天象,也知朝不保暮了。”

  萧皇后听说,不禁惶然欲涕。炀帝强笑道:“死生有命,徒悲何益?得过且过,也不必怀愁。”

  萧皇后便破涕为欢,炀帝又笑语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萧皇后即命设筵,又召到了各夫人一同陪饮。

  众人闻知袁紫烟走了,又皆嗟叹了一番。炀帝却不将紫烟留函示阅众人,原恐她们见了不欢。饮至中间,忽见东南角上,火光烛天,又夹着一片喧声。炀帝大惊,慌忙召入值阁将军询问原因。那个值阁将军,却非别人,便是密谋作乱的裴虔通。

  虔通对炀帝道:“不过草房中失火,外面的兵民一同奋救,所以有此哗声。”

  炀帝听了,方才安心。仍令虔通出外,小心防守。虔通唯唯趋退。

  炀帝酣饮至醉,遂命撤宴。左手携了萧皇后,右手携了个朱贵儿,安然同寝去了。哪知大祸临头,缘只一宵,待到金鸡报晓,曙色初开,那般叛兵已是拥入玄武门。大刀阔斧,声势汹汹,杀入宫来。先时玄武门前,本有宫奴五百人,皆是体强多力,原由炀帝特别简选,给了重饷,命他们常驻玄武门把守。

  司宫魏氏得了叛党的贿嘱,即在是夕矫诏放出,令得休息。司马德戡先驱入宫,如入无人之境。更有裴虔通在内,作了内应,将宫门一律闭住。只开了东门,驱出宿卫,容纳叛党。

  独有右屯卫将军独孤盛,和千牛备身独孤开远,没有和叛党勾通。瞧了这付情形,便知不妙。即出外,诘问虔通道:“将军何故紧闭各门,驱出宿卫?”

  虔通慌道:“事已至此,与将军无干,将军不必动手,若得诛除无道,同保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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