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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回 借剑杀人宫中施毒计 含沙射影枕上进谗言(2)


  窦娘娘拍手道:“绝好,就是这样的办法。但是召太医,还是在晚上的好,容易惹起万岁疑心。”

  小窦道:“当然是晚上。”

  她两个正自商议,忽然有个宫女来报道:“万岁回来了!”

  窦娘娘带着小窦一齐出来迎接。章帝见她们一对姐妹双双出来接驾,不禁满面春风,忙一弯腰伸出两手,将她们姐妹两个从地下搀了起来,笑道:“下次见孤,用不着这些俗礼了,一概可以从免。”

  窦娘娘谢恩答道:“这虽是万岁的天恩,但是宫闱之内,如果不按礼施行,何能压服众人呢?”

  章帝笑道:“娘娘这话,十分有理,但是孤家的意思,并不是要一律免礼的。”

  说着,她们忙将章帝扶进宫中,分位就坐。

  章帝笑嘻嘻地向小窦说道:“爱卿!今天什么风吹到这里来的?你的姐姐常常要到你那边去,怎奈宫内的闲事太多,所以总未能得一些空子。孤家前天已经对你说过了。这几天孤家身体不大好,所以也没有到你那里,心中很是抱歉,正要过去向你告罪,不想你竟来了。孤王顺便对你说明,省得你又要误会。”

  小窦听得这番话,双颊绯红,斜乜着星眼向章帝一瞟,展开宫袖,掩口笑道:“万岁爷不用这样的客气罢,我们这些人,哪里能当得你去告罪,不要折杀贱妾了。我今天听说万岁的龙体欠安,特地前来拜望的。”

  章帝听了,便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到怀中,捧着粉颊,吻了几吻,笑道:“想不到爱妃竟有这样的好心,无怪孤王将你当着心肝儿看待了。”

  她微微地笑道:“万岁爷,请尊重一些!被宫女们看见,像个什么样子呢。”

  章帝笑道:“夫妇恩爱,人之大伦,谁敢来说孤家的不是呢?”

  这时,窦娘娘早将宫袖一展,一班宫女早就退出去了。

  她对章帝笑道:“万岁,你用不着去听她花言巧语的了,你知道她今天来做什么呢?”

  章帝笑道:“还问怎的?她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她今天来拜望孤家的。”

  她笑道:“不是不是,她见万岁这几天没有到她那里,她今天是来寻万岁责问的,请万岁就去罢,不然她的性子怄起,大兴问罪之师,那样一来,连我还不得过身呢!”

  小窦倒在章帝怀中,仰起粉脖对章帝笑道:“万岁听见么?还亏她是一位皇皇的国母呢!这两句话就像她说的么?你不问,我却要和她交涉了。”

  章帝笑道:“好在你们是姐妹,她拿你开心取笑,也不要紧,你拿她开心取笑,也没有关系,自古道,清官难断家里事。我虽然是个九五之尊,但是你们的事情,我却不敢干预的。”

  小窦笑道:“我晓得了,用不着万岁爷再说了,这无非是万岁爷怕她。”

  说到这里,掩着嘴,眼看着大窦,只是吃吃地笑个不止。

  窦娘娘笑着问道:“怕什么?快些说出来!”

  她笑道:“用不着说了,万岁爷是个明白人,说出来反觉不大好听,不如不说罢。”

  窦后一叠叠地催道:“他明白,我不明白,务要你说出来!如果不说,光向万岁爷说,我可将我的威风摆出来了。”

  章帝笑道:“那可使不得,孤王替她说了罢,千怕万怕,大不过怕老婆罢了。”

  大家戏谑了一阵子,小窦便告辞走了。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小窦便命两个心腹的内监,去请吴化。

  不一会,果然请到宫中。小窦便命两个小宫女,将他送到宋贵人的宫中。宋贵人的病已经好了,正坐在窗前观看经史,瞥见外面一个宫女进来报道:“吴太医来了。”

  宋贵人只当是万岁的旨意,教他来的呢,忙命宫女请他进来。宋贵人便向他说道:“太医,今天来有什么事的?”

  吴化被她这一问,倒弄得不知其所以,讪讪地答道:“万岁的旨意,着微臣来替娘娘诊视的。”

  宋贵人不觉诧异地说道:“我不过前天偶然感着一点风寒,原没有什么要紧,昨天就好了,现在用不着诊视了。”

  吴化听了答道:“这是万岁的旨意,教微臣来的,但是娘娘贵恙之后,也要加些调理才是。”

  宋贵人接着说道:“好好的一个人,又何苦去寻药石来吃,做什么呢?”

  不表他们在这里谈话,再说小窦将吴化送去之后,又着人去到窦娘娘那里报信,她得着这个消息,赶紧对章帝说道:“万岁,前天臣妾听说宋妹妹的身体欠安,现在不知好一些么?”

  章帝忙问道:“她难道生病了么?”

  窦娘娘答道:“正是呀,我请万岁还是去望望她,究竟是什么病?也该去请一个太医来诊视诊视才好呢。”

  章帝忙道:“是极是极,还是娘娘想得到,我倒将她忘记了。前天有一个宫女曾对我说起,不料孤家竟未留心,今天难得你提起,我便望望她罢。”

  他说罢,便起身径向淑德宫而来。

  他一个人走进去,瞥见宋贵人的对面坐着一个男子,不禁一怔。忙走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吴化,不禁顿起疑云。

  宋贵人见他进来,慌忙站起接驾,吴化随后俯伏地下,奏道:“微臣奉旨前来,娘娘的玉体,已经大安了,不须再用药石了,请旨定夺!”

  章帝听了这话,不禁十分诧异,暗道:“这话从何说起,我几时有旨意传他呢!”

  章帝想到这里,猛地省悟了,暗道:“这个贱人,竟做出这样的事来,好好好!”

  他想到这里,也不答话,忙唤道:“武士何在?”

  话犹未了,早拥进许多武士。

  章帝忙命将吴化拿下。

  一群武士,如虎扑羊羔般地就地将吴化抓起来。慌得吴化满口呼冤向章帝呼道:“万岁爷!臣有何罪,请示明白,微臣就是死也瞑目了。”

  章帝忙命掌嘴。不由分说,他的两颊上劈劈拍拍地早打了几下。

  章帝又命将宋贵人囚入冷宫,听候发落。众内监不敢怠慢,登时将宋贵人禁入冷宫,可怜一位极贤德的宋贵人,到了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为着怎么一回事,将她囚入冷宫呢,但是一点也不怨恨章帝昏暴,自叹自己命苦罢了。

  目下暂且将她搁起,再说吴化囚入天牢,约在明日午时三刻,就要处以极刑了,这个消息传到众大臣的耳朵里,没有一个不大为骇异,均众口异词,莫衷一是。

  到了第二天的早朝,众大臣挨次上本保奏。章帝一概不准。

  这时却恼动了大司空第五伦越班出来,俯伏金阶奏道:“臣闻盗贼处以极刑,当亦有证据,今天太医吴化身犯何罪,陛下未曾宣布,便欲施以极刑,岂不令天下之士有异议么?微臣冒死上渎天颜,无论如何,总请万岁将吴化的罪状,先行露布,然后杀之未晚。”

  章帝忙道:“这事孤家自有道理,请卿家不要多问。”

  第五伦又俯伏奏道:“这并非是微臣多事,不过先帝曾有遗言:赏罚务明,功罪必布。现在万岁这样的做法,岂不令朝中人人自危,而且失万民的崇仰么?”

  章帝也没话可说,停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他未得孤家的旨意,擅自进宫,这罪还可赦么?”

  第五伦奏道:“吴化乃是先帝的遗臣,一举一动,未曾稍失礼仪,难道他未曾奉旨,竟敢擅自闯入内宫了么?我想这事,定有冤情,还请陛下详察究竟,然后再治罪不迟。”

  章帝听得,便觉这话也很有理,便将赐死的旨意收回。不想窦娘娘在帘后听第五伦这番辩论,竟将吴化的死罪赦掉,她不禁暗暗地怀恨道:“颇耐这个匹夫,他竟来和我作对了。好好!管教你认得我的手段便了。”

  不说她暗自发恨,再说章帝龙袖一拂,卷帘退朝,和窦娘娘一同向坤仪宫而来。

  半路上有人报道:“宋贵人服毒身亡。”

  章帝听说这话,一点也不悲感,气冲冲说道:“她死了便死了,要你们这班狗头来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呢?”

  那些内侍臣吓得俯伏地上,头也不敢抬,等圣驾走过去,才从地上爬起来,抱头鼠窜地走了。可是窦娘娘听说宋贵人已死,真个是化子拾黄金,说不出来的欢喜。

  到了晚上,章帝自然是在她的宫里,晚膳已毕,章帝因为多吃了几杯酒,又因为病后,那个老调儿许多时未弄了,便来不及地和她同入罗帐,一场鏖战。等到云收雨散之后。她便偎着粉脸,对章帝劝启朱唇,说了一番话来。这正是:荡妇阴谋信可畏,遇姬长舌实非虚。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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