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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回 汪精卫弹炸摄政王 温声才枪击孚将军


  话说革命党干部,闻得清廷不允,速开国会,大喜。遂召集了胡汉民等一班人士开会当有汪精卫出席说道:“现在党中同志,虽然起义好几次,总是失败,成功之望无期,我想欲达到目的,必须要擒贼擒王,乘这个时期,清廷新丧之后,各省代表请愿未回,况且摄政王载沣监国,优柔寡断,任用这般八旗纨绔弟子秉政,那有准备,吾党欲促成革命事业必须亲入京师,谋刺要人,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党中同志,听了这话,甚是赞同,便命他回国相机行事。那汪精卫也十分乐意,自愿担任,便别了党中同志。偕东京同时毕业的同志黄树中,二人离了日本,潜赴北京。便在琉璃厂以经商为名,开了一家照像馆,终日往来奔走,暗中布置,将到半年。

  那天日中时候,外城巡警厅三四位巡警,到照像馆来传汪兆铭黄树中二个到厅问话。汪黄二人知事已发觉,也无可抵抗,遂跟了巡警到了内城总厅。当由厅长问明姓名,送交民政部,这时民政部尚书就是肃亲王善耆,是满族近支王公中一个革新家。闻汪黄两人,业已传到,遂即坐堂审讯,先问了两人姓名,随问地安门外的地雷是否你两人所埋。两人道:“确是我们埋着。”

  肃亲王善耆道:“你们埋地雷何用?”

  两人答供道:“特来轰击摄政王。”

  肃王善耆一听此言不觉一惊,问道:“你与摄政王有何仇恨?”

  汪兆铭答道:“我与摄政王倒没有什么仇恨,不过摄政王是个满人首领,所以我们要杀他。”

  肃王善耆道:“本朝开国以来待你汉人不薄,你们何故恩将仇报呢?”

  江兆铭哈哈大笑道:“夺我土地,奴我人民,剥我膏血已经二百多年,还说是不薄,现在已经强邻四,已兆瓜分,摄政王既握全权,理应实心为国,纳贤而治,好好的将国家振刷一番,尚可挽回于万一。自摄政王监国以来,已近两年,不但毫无建树,而且卖官鬻爵,攻以贿成,人民鉴国事之日非,请开国会尚且迟疑不允,坐以待亡,将来覆巢之下,还有什么完卵。我们所以起意暗杀,除掉他,再作计较。”

  肃王善耆听了此言,心中暗想,他所供的也很近理,便问道:“凡一事之谋,必分首从,究竟那个主谋呢?”

  黄树中忙说:“是我。”

  汪兆铭怒对黄树中说道:“你何主张革命,你曾向我劝阻,今朝反来承认为我受死,真是何意?”

  回过头来对肃王善耆道:“主的确是我汪兆铭,并非黄树中。”

  树中也说:“是我主谋,并非汪兆铭肃王善耆见他二人互相争论,一时也无从决定,况以案情重大,自己也不能作主。只得将二人暂禁起来。自己到摄政王府报告底细。摄政王一听革命党前来行刺,不免害怕起来,连忙说道:“这谋为不轨的案子,非重办不可。”

  肃王善耆连忙说道:“革命党近年以来,枭首剖心,也算严刑处治,他们反越聚越多,竟闹到京中来了,实在是办不胜办,不请我王从宽为是。”

  摄政王道:“汪黄两人竟好释放么?”

  善耆道:“这也不能,就将他们两人永远监禁,免他一死。”

  摄政王点头允许。肃王善耆退出,便令将汪黄送交法部狱中。将汪黄二人钉镣收监。不言二人,受尽铁窗风味反回来再说孙文自连遭失败后,安南日本香港等地,凡与中国密迩连区,不能任其自由居住,活动地盘完全失却,所以一切计划,只有黄兴胡汉民二人行使。他二人前往香港设立机关。当时有赵伯先倪映典朱执信等运动广州新军举事。遂由倪映典亲率一部从沙河进攻省城,至横枝岗,为清兵截击,中弹被擒而死。军中无主,遂致溃散。

  赵伯先与胡汉民闻讯,只得离去香港。乘轮至槟榔屿与孙文相遇,相见之下各唱哀曲,莫不唏嘘叹息。孙文慰以失败乃成功之母,于是立劝华侨捐资,以助革命,一面召集各省革命之英萃,再入广州与清廷作最后之一搏。可是黄兴在这一两年,罗致的人才着实不少,有新的。有旧的旧的如陈天华宋教仁洪承点温生才等,一个不曾走开,新来的如宋玉琳,莫其匡,张岐山是从安徽徐锡麟案失败加入同盟会的,另外还有福建陈更新冯超骧等七十余人。

  这时同盟会,是取混合主义,清政府是取防范主义。混合主义就是各行各事。所以温生才任着胆量,时时刻刻想独显身手。他探实了一种绝好机会,也不告知黄兴,秘密到了广州城,却好来了一位美国留学的飞行家冯九如,从美国带回一架飞机,要在广州试验。同来的有朱竹泉、朱兆槐、司徒壁如三人借住在烛行经理谢缵泰家。姓谢的好奇心重,因这试行飞机,是中国第一次破天荒。于是出来禀明督署,及将军衙门。

  依着张鸣岐的意思,怕革命党趁机辄发,预备制止。倒是孚琦首先答应,这也是他命该如此。张鸣岐也就没有十分推敲,择定地点在东门外燕塘,屈时满城文武官员齐集,却哄动逾千上万的红男绿女来看试验飞机。燕堂北面有一座演武厅,早已设有三大座位。

  总督张鸣岐将军孚琦上面坐定提督吴宗禹亦有坐位,惟有海军统带李淮,因公事未到,其余文自三司以下,武自镇协以下,无不公服入场。当此人众如潮之际,那冯九如早结束停当,来至官厅面前,向长官行了一鞠躬礼,然后退下。发动飞机,将这飞机升高四千余尺。冯九如便令法展翅,一时拍拍地升到空中,来往盘旋,仿佛鹞鹰一般,越去越远,瞧的人众,无不拍手欢呼。

  那将军孚琦也就离开坐位不住口地嚷好,后来飞机演毕,人员散了,人众走了,他还呆呆地仰望天空。正望得出神的时候,猛听叭的一声霹雳,打中孚琦头颅,那孚琦只叫得一个呀字。前后的护兵,也各各躲避。接着又是两响,把个孚琦打得血污淋漓,顿时殒命。不用交代,这一定是温生才的手术了。

  这时温生才身边,不过一只空枪,子弹放完了,却别无狠处,不想逃跑,当被两个戈什哈,瞧得凶手亲切,当场捕获。可怜温生才手无寸铁,不能还手,两个戈什哈便把他,押送番禺县严讯口供。

  正是:儒将慷慨歌燕市,烈士从容作楚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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