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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数节迎刃星驰电掣 一着错布瓦解冰消(4)


  五将得令,次日率众齐出。

  蒯完往左城,诡对将士道:“诸公皆冠军所亲爱,今樊理、白交乃劫冠军者,我素欲绑戮之,恨无帮手,今得诸公复仇之志聚矣。”

  将士闻言泣下道:“敢不竭力!”

  蒯完又道:“白交系浮石有名猛将,只可计擒,难以勇敌。今将兵分作三阵,亦如品字形状,旁两军结降勿进,待我领中军入战,佯败诱他前追,两军自后截杀,我回军共围而击之,蔑不胜矣!”

  将士依令排成三阵,蒯完率众左城下,白交领兵一千驰出,蒯完迎斗数合,实抵不住,转马奔走。白交素知蒯完兵弱将怯,虽见两边有阵,哪里在意,直追过来。二阵环合,蒯完回头围裹周密,困于核心。白交左冲右突,腿受四枪,背着两箭,所带军士俱被重伤,终莫能冲溃。白交惊道:“蒯完何大变若此?系我欺敌,自取杀身。”

  正在危急之际,忽见雄兵自东南如飞而至,却系浮石的旗号。当先五骑,奋勇加鞭杀入阵中。浮金分兵迎战,蒯完指挥军士,不防流矢射到,穿通两颊,滚落尘埃。将士舍白交,火速抱起,扶于马上保护而去,浮石兵将亦回城。

  这救白交的乃系齐修,因奉令逐过浮金归师,即星夜出口溯来,风顺水便,直到岸边,恰好遇见相杀。

  再表樊理在右城闻得擎鼓,登城观望,见贾邕领兵杀到。将士欲出迎敌,樊理道:“其初至,锐气正盛,且缓以待其衰。”

  贾邕见闭门,只道樊理法战,拍马濠边,往来驰聚,叫骂不休。墙上将士个个愤怒,樊理持弩道:“我为诸公酬之!”

  亲自发机,贾邕同马齐倒,却系射中右腿,余劲并入马腹。将士开门抢夺,已被浮金救去。樊理掩杀一阵收军。

  贾邕右腿受弩箭穿,左脚又被倒马压折,呻吟不绝。子直见二将俱伤,心内好生忧懑。蒙供缴令报道:“巡至下渡口,获着大舰五艘。”

  子直道:“汝可领将士登舟泊守。”

  又见席乔奔至,子直惊道:“百结关想系失了。”

  席乔道:“自大夫离后,金城昼夜两边攻击,大炮将房屋击碎,兵将莫敢拒御,彼便拥入,军士皆逃,小将难以独守,只得退回候令。”

  子直想道:“百结关既失,这系孤城,岂能存立!”

  乃修书过洋问郎福厚,一面尽将所蓄带上大舰静待回信,以便归国。探骑飞报:“浮石金城得了百结关,又同信恒合兵杀奔品字城东。”

  子直与蒙供道:“幸亏见机得早,不然亦受围困矣。”

  又有马报:“左、右两城俱屯兵于濠外,金、信二将围打中城矣。”

  子直令将渡船收来,同开到洋中下锚。当晚接得郎福厚复札,大略言:岛主怒甚,连他不知将来何样,足下须自斟酌。子直大惊道:“泰山崩矣!”

  欲往浮石投余、包。蒙供道:“不可。罗多材为浮石所获,或供出余、包招兵,彼等尚难自保,焉能顾人?闻双龙边岭峭如壁立,东西两口有九区八十一湾、三十三天等名目;天印四面悬陡,洞门夹道,皆是奇险,当往二处暂时躲避,以视机宜。”

  子直乃令各舰转舵向南。

  再说客卿令信恒去后,次日午时探马报道:“敌国兵马尽过渡去。”

  少刻又有探卒报道:“渡口路口营寨俱拔归鸳鸯。”

  客卿与裨将权弘等道:“子直细软俱行,粮饷仍存于此。兵少而精,城坚而险,食用足备,人心合齐,未可议也。”

  又有探马报:“芰头城百姓推老将娄嘏为主,杀死浮金守将阴昂,敌兵俱溃,娄嘏改易旌旗,使役禀情号令,随后当至也。”

  又有探马报:“青草城百姓见何将军到,争开城门。何将军斩了浮金守将桂新,安民抚众,又引兵他处,收徇左右。”

  探马纷纷报到,或是杀死敌军,或是敌将惊惧逃走,或系百姓见本国兵到出迎,或系临阵斩将,或系攻破城池,陆续不绝。未曾两日,独锁渡以西州邑数十俱收复了。客卿亦随地选偏裨把守。

  第三日,何舟同二子到营缴令,客卿令何舟率何方楼,领裨将八员、兵三千,靠云平岭下寨,以保护各处而防金汤;何靛、何臯随营听令。又命权弘守青草,桓槎守溪敕,调杨初守鹭鸶,何舟臂膊稍好,可守芙蕖,俱受何舟约束。又使稽成守水蛇渡。再拔寨过河,到梅坪带信恒同渡独锁。

  次日上百结关,金城的牙将宗政、公观于岭头迎接,禀明:“得关,金将军实时往攻品字城。”

  客卿登带星峰纵观,西去紧接云平岭,东望浮金,诸峰峦隐隐可见,忆念故土剑阁黟山,好生伤感。回关进兵品字中城,金城、齐修等参见。客卿令众撤围,请主将回话。城内贾邕、蒯完受伤,不能登埤,原守相默年耄发痰,步履维艰。客卿待过多时,见无答应,便令队长与谯楼上将士道:“主将已去,粮饷不多,况孤军悬于绝境,有燃眉之急,乏救援之兵,岂待智者而后知万难守也?今与汝大众约:欲归则备渡船以待;不欲归,则离二百里洋边有城,其名涛山,可移屯于彼处。如畏言归又惮移屯,而此城为本国往来要道,势在必复,唯诸卿谅之!”

  谯楼将士将这篇话报入衙内,相默与贾邕、蒯完道:“仆本安闲居家,忝与郎大夫瓜葛,因此缺美、俸重、事简,使出受任。仆素不知笔如何捉,箭如何发,今危迫之时,只得直道其行与止,请二位将军定夺!”

  蒯完道:“隔洋单城万难久守,但去又恐被邀截。贾将军主意若何?”

  贾邕道:“蒯将军所见极是,此刻实无决断。众将士中多有闻冠军谋略者,可问彼等参之。”

  蒯完道:“是也。”

  出来询访,当有队首侯功答道:“将军欲守,则与城俱碎;欲归,则结阵而渡。兵士唯令是从,何敢有二?”

  蒯完道:“留是万不能留,渡又恐其截劫,是以犹豫耳。”

  侯功道:“这就容易了。与其坐令待毙,易若渡而于死中求生!”

  蒯完大喜道:“贾将军所见不差,片言决矣。”

  回对相默、贾邕说了,令众军结束,次日起程,使侯功到浮石营中回信。

  侯功进营,趋上叩头,客卿命坐,问道:“来将云何?”

  侯功道:“敝邑不幸,忠侯同朝。寡君明人之恶而暗己之恶,兴兵又自折其股肱,以致功业败于垂成。今蒙开导,二三子咸愿归国。敢假渡以济,愿将军无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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