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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寻良友雾漫认龙驹 夺佳人阵前成败犬(3)


  子邮将壮勇打败,即出来赶双尾虿,看不见踪迹;乃向前晚夺轿的路追过三十余里,到山冈上四顾瞭望,并无形影。寻思道:“今番不能瞒了。”

  乃仍向舒疃来。门前围着多人,单义也在内拍掌道:“幸亏英雄,打得好!”

  鉴华来拜谢,子邮扶住道:“不必如此。这畜生逃去,岂肯轻休?必定复来,须要防备。可问所伤兵丁根底。”

  众人道:“高见不差,亟宜商议。”

  舒鉴华道:“伤了兵丁俱逃去矣,请家内坐。”

  子邮进见满地血迹,器械纵横。单义视子邮持的银鞭,指说道:“这系双尾虿用的么?好重兵器!”

  舒鉴华道:“正是。还有系金枪也不轻。”

  抬来看时,与鞭相似。单义取秤平称,各重八斤。鞭长三尺六寸,枪长七尺二寸。子邮道:“这里可有五金匠?”

  单义道:“舒家祖代造办军器。”

  子邮道:“甚好,可将此枪下炉,弯结盘在鞭端,尖尾伸出,锻如挝样。”

  鉴华应允,叫人打扫血迹,白引子邮入左垣炉房。指点半个时辰,收拾如式,却如一条金蛇盘结鞭端。众人看道:“这般老重兵器,莫说使,连担也是费力的。”

  子邮道:“可有盔甲么?”

  鉴华道:“盔甲虽有,俱属平常,只有单长者家有副貘皮甲,闻系异宝,不肯轻与人看。”

  单义道:“诸公只知其一,前之不借看者,非其人也。今遇英雄,而犹悭吝,负此甲矣!但惜无盔,如何是好?”

  舒鉴华道:“果然访不出时,只好将就用兼金锻顶暂用。”

  子邮道:“只要轻坚。”

  鉴华复去指使办盔,单义自去取甲。

  当下有个老者道:“双尾虿先说欲洗尽各疃,奈又大亏而去,再来报仇,必定兵多将广,皆不能保。此刻又无诉冤之处,莫如权且齐起壮丁,结约保守,以免立刻涂炭!”

  众道:“所见大是,可吹起集众角来。”

  于是俱到垣外场上。

  不一会儿,只见前后左右,步骑纷纷,各持器械赶奔而至,询问何事。单义甲亦取到。诸老者悉将情由各说与本疃子弟得知,人人愤怒,俱来看子邮,相问见礼。众老者告子邮道:“众丁壮俱愿听受约束。”

  子邮看时,约有五六千人,七八百匹马,乃与老者道:“兵可以不用,不可以不备,所持器械,俱系会的么?”

  众老答道:“都系会的。我们居处在于边境,常有外岛潜来侵掠,所以器械俱系平常习成的,鲨皮兕革冑甲,俱是人人有的。见了寇船将到,便吹角肃众,以备御敌。所以今日各方闻声俱至。”

  子邮道:“如此即易为力,但兵多则费大,而今只留十五岁以上、二十五岁以内、习过器械阵法者,在此教练,其余可各归农。”

  遵命分左右站下,入选的有三千人,其余退去。

  子邮命各将所习兵器等件,分开各邑,逐样使验,生熟不一。内有二人,一名杨善,一名金汤,武艺较好,令居左右。其余列队,指出不到之处,教其补足;迂赘之处,教其删除,使各习练。又选其尤矫捷者,得蒋钟等七十余人,立健士、裨士、骠士、副士之目,使专项教授。

  两天,三千余人俱便捷了。乃令其演阵势,排列作攻击进退之势。其法一人持鲨皮牌,执刀在前;一人或持长矛,或持长戟、长戈在牌后;左右二人持长柄斧,或大砍刀或铲棍棒之类夹护。又一人持短器带弩矢在后,攻则向前发失,战则两边巡护。子邮道:“此合为阵法也。”

  众士乃分开,各自为阵,则是迭进者选进,夹攻者夹攻,互相依傍不离。子邮道:“此攻进之法,非受攻受围之法,今须兼之。凡行动,衣食器具须用车载,五人共车一乘,五车为一队。善弓弩长器者,五人登车;善短兵者,五人守车,十人依车而战。每四队为一小阵,用阵长领之;每五小阵为一中阵,用上士率之;四中阵为一大阵,将自统之。今三千人,用二千人分四军,作正兵;一千人为奇兵,内四百人为步兵,作四队,四裨士统率四面救应,六百人为骑兵,作四队,四骠士统率,以为遮前掩后,邀远冲暇之用。行营俱系辎重在中,奇兵在外,正兵在奇兵之外。每夜一健士率所领巡内,一裨士一副士率所领守备,一骠士率所领骑卒,往来远近四方八面巡探。”

  余者,交杨善、金汤督率。

  却说双尾虿弃众逃回,第三天抵家,父亲出巡不在国中,哭诉与息氏母亲。当下息氏大怒,请外甥白额虎商议,欲邀延猛勇壮士前去报仇。白额虎道:“不可造次。凶徒既能伤表弟及多兵士,则非寻常,必须于五豹将军中,请得两位去,方可收伏。但五豹将军岂能轻动,必须奏闻。”

  息氏道:“如何奏闻得?还多系用礼物私请,兼托郎表叔转嘱为妙。况五豹与他父亲俱有交结,谅无不允。”

  白额虎道:“所谓奏请,难道叫你将强娶事体言明么?只须如此如此,便可蒙过奏准。”

  息氏依汁,次早上朝,启奏道:“前日妄子柏横在边巡视,舒疃众民告诉来有凶徒,扰害地方,强夺良家女子。柏横往前查问,实有其事,是即驱逐,凶徒持强猖獗,反将妾子打伤,殴死从人。若不早为剿火,恐煽动地方,勾引外岛,遗害非小!”

  浮金主道:“可着该邑令尉协捕。”

  息氏奏道:“此凶徒非令尉所能收擒,妾子柏横在国以勇著名,令尚受伤,令尉何用?必须请发五豹大将,方于事有济。”

  浮金主道:“五豹乃镇国将军,岂容轻动?”

  息氏奏道:“镇国原为国内事用,令舒疃乃心腹之内,正合用此。”

  浮金主问大夫子直道:“卿意若何?”

  子直道:“凶徒果狠,自要用猛将擒拿。五豹不可全行,差一二去亦无所碍。”

  浮金主准奏,使青豹钱猛、赤豹安大壮两将军前往舒疃,速擒凶犯,审明正法。

  二将领命,同息氏出朝,直到柏府。双尾虿迎接,摆酒痛饮。息氏送上许多礼物,再三嘱托,二将满口应允,收礼回家。各便到营内,吩咐众将士来晨齐集听点。

  次早入营,拣选精壮将士五百名,预给粮饷半月安家。令即收拾盔甲器械齐全,明早动身,违者以军法论。众军土得令回去。次日清晨,俱在营中伺候。二将同双尾虿全装贯甲,领着人马,放炮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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