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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三神仙法润玉芙蓉(1)


  词曰:
  权停鹤鹿,重整花如玉。不是一番红与绿,怎显春光满目?
  佳人才子团圆,功成名就荣旋。酒醉诗吟即席,世间至乐如仙。
  ——右调《清平乐》

  且说儒珍与秋遴,将掌中雷诀一齐放手,霎时,雷声大震,闪电交加,虽将花妖击走,两位解元却也惊倒。吓得秋遴家中大小,一齐涌入房来,问道:“这般青天白日,缘何忽发雷霆?”

  秋遴与儒珍定了一定神,方才说出拿妖之故,都各吐舌摇头。

  秋遴因吩咐厨房,治酒压惊,两个饮了数杯,秋遴道:“可惜方才慌了手脚,致被他逃去,不曾晓得果系何物为妖?却能作怪若此。”

  儒珍道:“吾兄吉人天相。故紫兄远寄灵符,殄灭此怪。常言捉贼不如赶贼,要晓得他怎么?”

  秋遴道:“蒙紫兄之情,仗吾兄之力,虽幸击走,恐后复来,则为祸不小,奈何?”

  儒珍道:“些子小妖,经这一番雷火,恐未必不仍然是死,即或逃遁何方,亦已心胆并裂,岂敢再来作孽,况又有紫兄可倚,吾兄请自放心,但日间小弟所言妻父处瑶枝,难道还是假的不成?如今想已识得古董了。尊意还是如何?”

  秋遴笑道:“再不想这怪物,也能作诗作文。若非吾兄明见,小弟终遭荼毒。其令岳翁所谕,小弟久有求吉之心,因被怪物打诨,以致阻我朱陈。今妖氛已靖,初志未移,岂敢有违令岳雅意?还望吾兄大力玉成,感荷良切。”

  儒珍道:“既蒙见允,容走白妻父,谐此良姻。天色已晚,即此告辞返舍。”

  秋遴笑道:“吾兄宴尔新婚,奉不当相留,奈弟今宵实系寂寞,欲屈同塌何如?”

  儒珍见说,只得笑而复留,两个饮至更余,方才乘醉而寝。

  次早,儒珍辞归,即来公馆中见诚斋,正欲说起秋遴之事,忽报毕老爷拜。诚斋接过名帖一看,见是毕纯来,意欲回他不见。儒珍道:“为秋遴之事,小婿正要见他。”

  诚斋便吩咐请入来。原来毕纯来因遇紫宸之事,知道诚斋在省,故特来报喜。不期又遇着儒珍,都相见坐定。先是毕纯来道:“违别台台,屈指三载,每怀培植之恩,无日不神驰左右。昨在家表兄李福州任所盘桓了这年余,故未能亲近。前日返舍,方知台台荣擢嘉兴大郡,不胜欣庆。治晚今日一来恭贺升祺,二来治晚回浙时,天台道上忽遇令侄紫兄,道家装束,寄一锦囊与令坦儒兄及陈秋遴兄同启,又寄语台台毋为忆念,年余之间,当有会期,因跨鹤而去,治晚于时狂喜,私计何幸遇仙?昨既交割锦囊,今特专诚走报。”

  诚斋见说,亦觉骇异,因笑道:“蒙兄传信,足感盛情。这般看来,舍侄果谬成仙,但何忍竟无只字慰我,反有锦囊之寄与秋遴及小婿,不知锦囊之中所云何事?贤婿定已阅过。”

  儒珍道:“一桩奇绝之事,幸得此锦囊,否则,陈秋兄定丧命于怪物之手矣。”

  诚斋与毕纯来忙问何故。儒珍固将秋遴在扬遇妖逃归,并昨日争论真假未决,恰值接到锦囊,内有符咒并诗,依法击走花妖的事,细述了一遍。

  诚斋与毕纯来大骇道:“天地间原有这般异事,但不知是何妖物,以致千里遥知,寄书除灭也。”

  儒珍道:“据紫兄诗意,并秋遴揣度起来,依稀是玉美蓉之妖,但昨日秋兄与小婿一时心惊胆战,惟见一道金光,自窗中飞出,实不曾看得明白,不知果是花妖否也。”

  诚斋道:“不错的,扬州署内,果有白色芙蓉,自秋遴夜遁之后,其花忽枯,原来有此怪事?若非毕兄携书而来,怎得明了?如今妖孽既除,瑶姨事还是何如?”

  儒珍道:“姻事之说,业已允诺,但小婿忝在门下,执柯未便耳。”

  诚斋道:“既是如此,即烦毕兄作伐,岂不妙哉!”

  毕纯来见说,深深一恭道:“藻鉴精明,既得雀屏之选,何须更倩斧柯?但业蒙见委,当效赞襄,来日容往订盟。”

  诚斋大喜致谢。

  毕纯来便别了诚斋翁婿,一路回家。次日,到秋遴那边,说知来意,秋遴不胜欣喜道:“蒙老先辱为执柯,作合之功,决不敢忘今日。”

  毕纯来笑道:“吾兄郎才女貌,天付奇缘,不佞聊为二姓传言,何功之有?今者种玉之缘已就,纳采之礼未成,似宜早卜良辰,先行求吉,其花烛之期,再容徐择耳。”

  秋遴连声领教。

  当下秋遴因会试伊迩,忙撢日打点行聘,大婚之期,亦即择定在次年会场之后。正是:

  一饮琼浆百感生,元霜捣尽见云英。
  蓝桥自是神仙宅,何必纷纷上玉京。

  再说儒珍见秋遴姻事已定,心中喜慰,亦因会试期迫,与秋遴约定,在苏州相会。一同上京。自己却先几日同馨如前往嘉兴,一来因是俗有满月回门之例,二来就好便道入都也、夫妻两个来到诚斋衙内,拜了丈人、丈母又与苏日相见。苏日欲执师生之礼。儒珍不肯道:“昔日虽是师生,今日已成郎舅,岂敢复受此礼?”

  苏日道:“一日为师,终身是父,况受业年余,岂敢以郎舅为借口,而废弟子之道耶?”

  诚斋笑道:“吾儿之论虽是,但在姊丈何安,倒不如只常礼的脱洒些。”

  苏日因便作了四揖。儒珍回揖方罢,抬起头来,忽见红渠侍侧,吃了一惊,却不好便问得,又不知是他不是他,又不知蔡小姐果死与否?心中惊疑不定,不觉的一双眼对着红渠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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