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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皇登位


  前载宪圣策立宁皇事,虽黄屋初非尧心,而天下皆谓宜立。光皇当励精之初,薛公圭投北宫丽正书,言颇切至,盖孝宗之意初主沂邸,光皇亦属意焉。

  书略曰:“庶之乱嫡,白宫闱始。夫庶之乱嫡,则支之乱本之渐也。而支之乱本,则异姓之乱同姓之渐也。异姓之乱同姓,则又□□□□□之渐也。”又曰:“陛下践祚,今既五年。皇子嫡长,已逾弱冠。玉册之命未布,而青宫之席尚虚。”又曰:“陛下不即天下之安,而冒天下非常之危;不守天下之常,而履天下不测之变。彩之游言,殊有惊悸;彩之国论,曾无建明。”

  又曰:“祖父互疑,天地几变;子孙猜防,上下解体;支嫡交忌,臣民异心。臣始闻之,未敢遽信。今既日久,不容无惑。道路之言,喧传百端,中外之心,忧疑万状。燕宫闻之,宁无怀贰;乘舆闻之,莫或改容;藩邸闻之,未免忧祸。此何等事也,而俾见于世?此何等议也,而俾闻于时?陛下(原注:谓孝宗)盍亦自思其何以得此议?固宜自尽吾为祖为父之道也。上(原注:光宗)盍亦自思其何以得此议?固宜自尽吾为子为父之道也。”又曰:“陛下曾知有窃议之人乎?否也。问之左右,问之在朝,盖有君也,不敢言矣;问之主上,盖有父也,不敢言矣;问之太子,盖有祖也,仍有父也,尤不敢言矣。为臣之言,不通于君;为子之言,不通于父;为孙之言,不通于祖;而微臣僭言之,死有余地矣。如蒙圣恩,特垂天听,君臣之情通,自臣言始;父子之情通,自臣言始;祖孙之情通,自臣言始。臣虽身首异处,而忠孝获书于史册。虽瞑目于地下,将有辞以对越先朝十御皇帝在天之灵矣。”盖绍熙五年甲寅岁所上也。

  嘉熙壬寅,公圭之里人陈贵明为跋其书云:“懒庵赵蹈中载宁庙之立,实出于水心先生之建议。虽然,水心之议特出于一时之危疑,蹈中所载宁庙登极之诏,迟下数日,襄州之乱作矣,特以诏至而止。呜呼,孰知有献策于承平无事者哉!”初,光宗疾不能丧,襄阳士人陈应祥阴连北方邓州叛党,欲杀守臣张定叟,用缟素代皇帝为太上执丧,且举襄以顺北。适宁皇登极之诏甫三日而至,陈遂变色寝谋,旋为其党所诉。定叟临阅场问之曰:“朝廷负尔耶?太守负尔耶?”

  各命将士射之。先志其箭,中其肝者有某赏,中其心者有某赏,中其体若肢者有某赏。发陈之箧,惟缟巾数千云。先是,赵蹈中具载水心赞嘉邸之语数十百,亲笔其颠末,绍翁未之见也。薛君,永嘉士人,子梦桂尝以其书稿示绍翁。当时陈议者恐不止一薛,然曲突徙薪之不赏,自昔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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