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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车类5


  ◎皇太后辇舆

  乾隆己巳,钦定皇太后仪驾。龙凤舆,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二重,上为八角,各饰金凤。下正方,四隅饰亦如之。冠金圆顶,镂云文,衔以杂宝。明黄缎垂幨,上下皆销金龙凤,四柱皆绘金龙凤。棂四启,青紃网之,前为双扉,启扉则举棂悬之,内髹浅红。

  中置朱座,坐具明黄缎,彩绣龙凤。前加抚式,亦髹明黄,绘金龙凤。直辕二,大横杆二,中为铁錽金双凤相向。小横杆四,肩杆八,皆髹明黄,横钻以铜,纵加铜錽金龙凤首尾,舁以十六人。龙凤车,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二重,上绘八宝,各饰金凤。下绘云文,四隅饰亦如之。冠金圆顶,镂云文,衔以杂宝。

  明黄缎垂幨,盖明黄络,四隅系明黄绒绒紃,属于轸。四柱左右及后,皆绘金龙凤。中各启棂,青紃网之。门上镂金龙凤相向。明黄缎帏,黄里。坐具明黄缎,彩绣龙凤。两轮各十有八幅,辕二,钻以铁 錽金,驾马一。仪舆,木质,髹以明黄,上为穹盖。冠金圆顶,涂金,檐四隅系黄绒紃,属于直辕。

  明黄缎垂幨,明黄缎帏,黄里,中置朱座。坐具明黄缎,绣龙凤。直辕二,横杆四,中为铁錽金双凤相向。肩杆四,俱髹明黄,两端钻以铜錽金,舁以八人。仪车,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上圆下方。冠银圆顶,涂金,檐四隅系黄绒紃,属于轸,明黄缎垂幨。四柱不加绘饰,里髹浅红,明黄缎帏,黄里。

  坐具明黄缎,彩绣龙凤。轮各十有八幅,辕二,钻以铁錽金,驾马一。辛未,皇太后六旬万寿,高宗尊养祝框厘,鸿仪备举,预涓吉日,自畅春园躬奉慈驾入宫。皇太后衔金辇,明黄缎帏,绣寿字篆文,奉辇以二十八人。辛巳、辛卯,皇太后七旬,八旬圣寿,并御万寿辇,自畅春园回宫。

  ◎皇后车舆

  乾隆己巳,钦定皇后仪驾。凤舆,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二重,上为八角,各饰金凤。下方四隅,饰亦如之。冠金圆顶,镂云文,衔以杂宝。明黄缎垂幨,上下皆销金龙凤。四柱皆绘金凤。棂四启,青紃网之,前为双扉,启扉则举棂悬之,内髹浅红。中置朱座,倚髹明黄,绘金凤。

  坐具明黄缎,绣彩凤。前加抚式,亦髹明黄,绘金凤。直辕二,大横杆二,中为铁錽金,双凤相向。小横杆四,肩杆八,皆髹明黄,横钻以铜,纵加铜錽金凤首尾,舁以十六人,亲蚕御之。凤车,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二重,上绘八宝,八角各饰金凤,下绘云文,四隅饰亦如之。冠金圆顶,镂云文,衔以杂宝。明黄缎垂幨,盖明黄络,四隅系明黄绒紃,属于轸。四柱左右及后,皆绘金凤。中各启棂,青紃网之。

  门上镂金凤相向。明黄缎帏,黄里。坐具明黄缎,绣彩凤。轮各十有八幅,辕二,两端钻以铁錽金,驾马一。仪舆,木质,髹以明黄。上为穹盖,冠银圆顶,涂金檐。四隅系黄绒紃,属于直辕。明黄缎垂幨,明黄缎门帏,红里。中置朱座,椅髹明黄,绘金凤。坐具明黄缎,绣彩凤。直辕二,横杆二,中为铁 錽金双凤相向。肩杆四,两端钻以铜錽金。舁以八人。仪车,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上圆下方。冠银圆顶,涂金,檐四隅系明黄绒紃,属于轸。明黄缎垂幨。四柱不加绘饰,里髹浅红,明黄缎帏,黄里。坐具明黄缎,绣彩凤。轮各十有八幅,辕二,钻以铁 錽金,驾马一。

  ◎贵妃、妃嫔车舆

  贵妃、妃嫔车舆之制,乃乾隆己巳高宗所钦定。贵妃翟舆,木质,髹以金黄,盖幨坐具皆金黄缎,绘饰彩绣,皆金翟。横杆,中为铁錽银翟相向,翟首錽金。凡杆皆纵加金翟首尾。肩杆四,舁以八人。余俱如皇贵妃翟舆之制。仪舆,木质,髹金黄。幨帏坐具皆金黄缎,绘饰彩绣,皆长翟。横杆中为铁 錽银双翟相向,翟首錽金。余俱如皇贵妃仪舆之制。仪车,木质,髹金黄。幨帏坐具皆金黄缎,绣彩翟,余俱如皇贵妃仪车之制。

  妃,翟舆,木质,髹以金黄。冠铜圆顶,涂金。盖幨坐具皆金黄缎,绘饰彩绣,皆金翟。直杆加铜髹金翟首尾。肩杆镂翟首尾,髹以金。舁以八人,余俱如贵妃翟舆之制。仪舆,木质,髹以金黄。冠铜圆顶,涂金。肩杆二,舁以四人,余俱如贵妃仪舆之制。仪车,木质,髹以金黄。冠铜圆顶,涂金,余俱如贵妃仪车之制。

  嫔,翟舆,仪舆、仪车均同妃。

  ◎皇贵妃车舆

  乾隆己巳,钦定皇贵妃车舆之制。翟舆,木质,髹明黄,缎绘饰彩绣,皆金翟。横杆中为铁錽银双翟相向,翟首錽金。凡杆皆纵加铜錽金翟首尾。肩杆四,舁以八人。

  余俱如皇后凤舆之制。翟车,木质,髹明黄。盖饰金翟,左右及后绘金翟,门上镂金翟相向。坐具绣彩翟。辕钻以铁錽银。余俱如皇后凤车之制。仪舆,木质,髹以明黄,椅绘金翟。坐具绣彩翟。横杆中为铁 錽银双翟相向,翟首錽金。余俱如皇后仪舆之制。仪车,坐具绣彩翟,余俱如皇后仪车之制。

  ◎站口儿车

  京师长街通衢,骡车林列,以待过客之赁坐者,曰站口儿车,盖在胡同之口也。一曰海车,言其跑海也。海,喻其广漠无边,不能有定所也。

  ◎跑快车

  都人游南顶者,有跑快车之风,大抵在前门外天桥一带,其地空旷,车行至此,必长驱斗捷,然往往有败辕脱辐之虞。

  ◎敞车

  敞车者,无掩蔽,露行于城市郊野者也。其赁资,计当十钱五枚,可行五里,一车可容十余人。

  ◎黑车

  京师有某某数处,为黑车停驻待客之所。黑车者,夜行无灯,密遮车窗,使乘客不知所经之途径,故谓之黑。某处有茶肆,欲乘此车者,往饮茶,并预习其一定之隐语,与茶博士言之。茶博士即以隐语为之招一车至,不议车价,来客亦不必与车夫交一言,径上车,车夫即为之送至一宅,推客下车。

  车夫又以隐语告宅中之人,匆匆竟去。即有婢女持灯,引客入一所,如巨家之绣闼者,凡所身历,无殊刘阮之入天台也。凌晨,车夫呼门,复匆匆送之原处,亦不索车值也。

  楚北郎中章某,美丰仪,宦京师,尝为友招饮于酒楼。宵分剧醉,家中车不至,踯躅独行,过一委巷,有车辚辚然来。章以为家所遣也,招之,跨而上车行,纵横曲折,莫辨东西。久之,至朱门之侧,石级十重,危墙数丈。章甫下,御者遽以物幕其首,曳以行。

  章大骇,然不能支持,觉前后左右凡有数人,或推或挽,踰门阂甚多。俄至一所,众为解其幕,视左右,则美婢二三人,明眸巧睐,吹气如兰。视其处,则画堂明烛,珠帘半掩,地上五文鸳锦,着履皆柔。堂中兽炉一,香气徐熏,弥满一室。章仓皇无措,亟询婢,婢笑曰:“既甘心来此,何问为!”俄而屏后一丽人姗姗来,既至前,见章曰:“噫,此非某郎也?”顾长婢曰:“汝亦不审耶?”婢曰:“此皆某误事,今乃如此!”

  章木立不敢动,见长婢向丽人耳语久之。丽人面微赧,入屏风后,数婢推章入他室。章此时渐已了解,顾心尚微怯,即听婢所为。婢为易衣膏沐,历一时许,始葳事。时丽人已低鬟微笑,立堂前。婢持酒肴来,令章就丽人同坐。章不能多食,婢执壶力劝,章勉饮数杯,丽人亦微有酒意。婢撤肴馔送归寝,衾褥华洁。章中夜醒,酒渴思茶,视丽人睡已熟,牀前一几,上有水果数枚,伸臂探取之。

  时灯已欲烬,手误触一物,坚且方,疑为印章,即纳枕畔,更攫果。食方半,闻叩门声,丽人惊醒,促章同起披衣,即潜纳印章于囊中,欲以为征。比出门,婢仍幂之如前。登车至家,天未明也。出印视之,象牙小方形,上刻某某启事,章大骇汗。盖某某者,满某部侍郎,章即其部之郎中也。越数年,某某没,始敢以告人。

  ◎姚仪覆徐干学车

  姚制府启圣尝佐康亲王平闽,欲灭郑成功以绝民望。然与纳兰太傅明珠不睦,明嗾徐元文劾之。徐故为顾亭林甥,阴庇明裔,亦嗛其所为,遂周内其罪,露章弹劾。幸圣祖察知,不究其事。公子仪心衔之,侦知其兄干学自某省学政归,苞苴无算,伺于芦沟桥,俟其车数十乘至,仪固具兼人力,乃拽出车尾,尽掀于巨浪中,大言曰:“若辈所取赀财,皆不义,敢拉余鸣之官乎?”徐惧,强忍而已。

  日久,圣祖闻之,大笑曰:“姚仪此举,殊快人意。然有此勇力,不可使闲置。”遂改授武职,立功海上,洊至云南鹤丽镇总兵官,以善终。

  ◎拉车当差

  平定寿阳里民无车,拉客车当差。华州则里民敛钱交官,官拉客车以当差。道光朝,富阳孙子丹刺史衔尝作诗咏之,诗曰:

  “拉车复拉车,舆夫气不舒。掀公于道货弃地,将军驱向县中去。有役狞然手执牌,谓是兰州饷使来。朝廷驿递岁支几百万,一鞘两夫驰以马。将军代夫事可行,如何劫夺行李赴邮程。

  山西寿阳平定州,陕西华州华阴县。两地相隔路五千,不图夺车暴政不相远。我昔曾权平定事,代庖两月事暂止。我今转饷皋兰来,夺车载鞘心徘徊。一言愿告有司良,厂夫工食费谁偿?治盗不能乃为盗,驿卒度支充宦囊。吁嗟乎!役卒度支充宦囊。”

  ◎某宗室御耍车

  咸丰时,有某宗室者任诞自喜,或谓即肃顺,或谓乃其弟,或谓即端华。一日,值步军统领出巡,某御耍车,而以班中旦装蹻脚置车外,下车帘,伪饰妇女。及步军统领车行近,高呼其名曰:“我送你。”即将蹻脚直送入车中,步军统领亦无如之何。

  ◎刘梅轩御骡车

  浮梁汪勉斋者,于光绪甲午应礼部试。一日,赁骡车至某处,车夫且策骠,且回顾,至中途,忽问勉斋曰:“老爷非姓汪乎?”曰:“然。”“非江西浮梁县人乎?”曰:“然,汝何以知之?”车夫又曰:“老爷非乙酉拔贡,以丙戌入都应朝考者乎?”勉斋答曰:“然,然。异哉,汝何以知之若此其悉?”车夫又曰:“然则小人曾尽地主之谊,设筵宴老爷一次也。”勉斋益愕然曰:“汝为谁?姓名职业可得闻乎?”车夫曰:“小人姓刘,字梅轩,琉璃厂清华斋瓷器店主人翁也。贵人善忘,不识我矣。虽然,我如此面目,即遇旧时同事,恐识者亦罕。”

  勉斋至是始忆及丙戌廷试后,曾饮于清华斋,其主人实为刘梅轩也。然其店固无恙,疑车夫妄语,乃佯谢曰:“余实不能忆矣,请面我。”车夫反顾,勉斋审之信,惊曰:“果刘梅翁也。然则于何时改业,且奚为而改业?瓷器店尚在,今属谁?”

  刘乃叹曰:“是何必问,荡子之末路耳。”勉斋曰:“固也,盍详言之。”刘曰:“小人初设肆,生涯颇不恶,乃以饱暖思淫欲,日作冶游,置营业而不顾。曾几何时,渐就衰落,乃以店售于陈姓,因旧牌号已驰誉遐迩,故未更也。”勉斋曰:“君之车出自租赁,抑自有?”曰:“此我所自备。”

  勉斋曰:“置此资本,亦非微末,君既穷困,安得办?”

  刘曰:“我前者流连忘反时,固早知有今日,而先为之备,虽挥霍逾万,箧中犹储百金,不肯用。至是,则发金购骡及车,而之市载客焉。当余发轫之始,苦不识道路,往往误客事。后乃购街道图一幅,日夕展览,于驱车时亦携之,若指南针然。又尝驱空车往来各胡同以印证之,不数日,而九门内外,纵横曲直,信所之,无稍误,且知趋捷径矣。”

  勉斋曰:“一岁所获几何?”则曰:“约二百金,差足自给,不致饿死填沟壑而已。”勉斋闻之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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