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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类1


  ◎幕僚曾定品级

  雍正初,上谕有曰:“今之幕宾,即古之参谋记室。凡节度观察,皆征辟幕僚,功绩果着,即拜表荐引。其仿古行之。”

  乾隆初,兵部侍郎吴应宗疏请督抚设七品幕职二员,布按两司设八品记室二员,府州县设九品掾司一员。后皆不果行。

  ◎延请幕友有期限

  乾隆丙申,御史胡翘元奏称:“各衙门延请幕友,定以五年更换,并不准延请本省人,及邻省五百里内者。”得俞旨,通行各省。已而有劣幕徐、叶二案,均浙人。高宗怒,谓幕友果不通声气,虽年深,亦不至于请托舞文,设不能远迹避嫌;即年浅,亦难保无狥私曲法。

  且有驯谨之幕,相随日久,尚可资其辅助,若已满年期,动易生手,诸事未能即谙,而新延之人,亦未必悉皆可信。于是幕客之限稍弛。

  ◎绍兴师爷

  绍兴师爷,纪文达称之为四救先生是也。非必有兼人之才、过人之识,不过上自督抚,下至州县,凡官署皆有此席,而彼此各通声气,招呼便利,遂能盘踞把持,玩弄本官于股掌之上。其办事也,除钞袭师传秘本及等因奉此而外,类皆事理不通。官之所以必用之者,实以其能与上级衙门通声气焉。

  至绍兴师爷之称,可详言之。盖仆从之于官称老爷,于幕友称师爷,刑名、钱谷二席,均得此称,冠以绍兴二字者,则以操是业者之类皆绍人也。

  ◎粤省幕友

  粤省幕友,束修与火食并送,与江浙等省修金之外别送火食者不同。修多少不等。刑名、钱谷两席有分办,有兼办。南海、番禺两首县,案牍较繁,分捕属、司属、客案各席;广府分属案、提案、客案三席;臬司分广股、惠股、潮股三席;藩司分东西文案两院。张文襄督粤汰之,改委文案委员。

  ◎名臣起家幕僚

  当代名臣多由辟幕起家,百文敏公龄督两江,林文忠公则徐、陈芝楣中丞銮为幕僚,文敏均许以封疆才,后果不谬。陈佐文敏时,居署西偏池上百八十竿精舍,尝作小篆牓于亭,曰个中乐。

  及陈权两江督篆,复居此亭,旧同幕友顾蕙为作《中真意图》,僚属多有题咏。至如合淝二李之客于曾文正,左、刘二公之客于骆文忠,则尤为表表也。

  ◎红兰主人邸多文学士

  红兰主人岳端,安亲王子,善诗词。邸中多文学士,安王命教诸子弟,故康熙间宗室文风,以安邸为最盛。延沈方舟济等为上宾。方舟妻朱氏,名柔然,亦工诗,迟方舟久不归,作《杭州图》寄之。主人为题诗云:“应怜夫婿无归信,翻画家山远寄来。”沈即日束装南旋。主人尝选郊、岛诗,为《寒瘦集》行世。

  ◎彭讱庵佐金光祖

  南昌彭佑讱庵,国初侠士也,力田养亲,且耕且读。年四十,父母殁,始有四方之志。才略过人,诸大帅争致之幕府,而名绩尤着于粤东。康熙癸丑,三藩作乱,彭与宁都魏际瑞以策干平南王,不合,遂游诸方面间,而制府金光祖雅重之。刘进忠畔,官兵合围潮州议,绕营掘濠,而近营冢数百,居民汹惧。彭询知其俗多深葬,遂献议,濠宽上狭下如釜形,斜深丈许,即不伤墓中骨。金称善,因属役于彭,民大喜。未几,城遂下。

  海寇赵子龙犯肇庆,欲招之降,而难其人,强彭往。至则露刃相向,彭屹然注视良久,曰:“若非濠畔街赵某乎?”赵屯冑涕泣,立解甲归顺。始赵居广城,众辱之于市,彭解之,与白金为生计,故一见而屈。金将上功以彭摄监司,彭拂袖行。

  抵广州,傅忠烈公以书币迎。谢曰:“公惟忼直轻信人,勿蹈贼计。吾二亲未葬,子幼,不复来分忧矣。”已而傅果中诡计,入贼营,遇害。彭在军,当道所遗白金,随手散,至家解装,仅买屋两楹,田数十亩,而葬四世十丧,余皆以恤族婣朋友之贫者。

  ◎邵子湘佐宋牧仲

  邵长蘅字子湘,号青门,武进人。康熙中曾应博学鸿词之召,报罢,入太学,再应京兆试,卒不遇,益纵情山水。宋牧仲开府吴会,礼致之幕府,谈道论文,敦布衣昆弟之好。

  ◎世宗聘会稽徐某

  雍正初,会稽有徐某,年四旬余,精名法,游河南,当时名幕也。偶家居,忽有使来聘,币至丰,所订束修亦甚厚,而不具名。徐讶甚,谓其使曰:“尔主为何人?为何官?聘我往何处?”使曰:“先生毋详诘,至后自知之,决不有负先生也。”徐筹躇至再,遂约期同行。不旬日而至,使前导,历高堂大厦数十重,至一处,使谓徐曰:“此即先生室也。服御饮食,有人司之,但不可出某处之门,出则恐不利。主人事忙,暇时自来相会,毋亟亟也。”言毕,匆匆去。

  徐大疑,询役人,又皆言语含糊。越数日,即有人送案件来办,徐阅之,皆各省重案也。方一月,前使又来,嘱写家书,注明银两居址,徐作书付之。家书来,亦以原封送阅。如是年余,徐以一步不能出门为恨,适院墙倚有木梯,乃缘梯而升,欲览墙外风景。不意隔墙一院,方有人小步,谛视之,友人某也,急呼与语。友惊曰:“可急下,此时不及细谈,晚餐后当来也。”徐乃即下梯。

  薄暮,友果至,谓之曰:“此事无须更言,子当知之。且子之来,出余之荐,实欲藉子相助为理耳。”徐曰:“子岂不知余无昆季,有老母,奈何?”友亦爽然若失,沉吟良久曰:“余固无还乡之理,若子则尚有可望,但须缓图。”语罢即去。

  后半载余,友又至,曰:“子事谐矣,但须慎密,不可漏言,更不可就他人聘。速摒挡一切,自有人来相送。”徐如教。不数日,果有人来为之整理行装,送归里,自此不敢复理旧业。久之,始知遣使聘之者,即世宗也。

  ◎世宗问邬先生安否

  雍正朝,田文镜为河东总督。有幕客邬先生,绍兴人,习法家言,尝谓田曰:“公欲为名督抚耶?抑仅为寻常督抚耶?”田曰:“必为名督抚。”曰:“然则当任我为之,毋掣我肘矣。”田诘之,则曰:“为公草疏上奏,然不能令公见,疏上而名成矣。”许之,盖劾隆科多也。隆为世宗元舅,有拥立功,既而骄恣不法,世宗深苦之。邬早窥知上意,故疏上而隆果获罪,田宠遇遂日隆。已而以事与邬龃龉,大愤,辞去。

  自此田奏辄不当上意,数被谴责,不得已,使人求邬所在,以重币聘之返。邬要以日必白金五十两,许之,邬始再至。然不居抚署,辰入酉出。每至,见几有红笺封元宝,即命笔,或偶阙,辄去。时世宗亦知邬在田幕,请安折至,有时辄批:“朕安,邬先生安否?”邬客大梁,无眷属,日得五十金,恒以振贫之,或剧饮妓馆,必不留一毫忽至明日也。

  或曰,浙抚署有屋三楹,相传为雍正时邬先生所居室。邬先生者,老贡生也,沈酣于制艺,对人吶吶,不能作一语。世宗在潜邸,微服游各省,三至浙,辄饭其家,邬亦不知为世宗也。及李卫督浙,陛辞日,世宗谓浙中某先生,端人也,可延之入幕。李谨志之。

  既至浙,亟延之,见其百无一能,无奈何,姑奉以厚糈,馆以精舍。时届岁暮,例进请安折。请安折者,寥寥数字,曰:“某官某跪请皇上万安”。可影写,乃令邬书之。折入,世宗识其字,朱批曰:“朕安,邬先生安否?”李大惊,益优礼之。嗣是浙督屡易人,而邬先生者年享千余金,书一请安折,终其身勿替。

  ◎顾礼琥一生作幕

  乾隆中,有名幕顾礼琥者,久居河督幕府,虽尝以进士授职,而自为诸生时,以代河臣草奏,适中上旨,遂留不遣。寻被荐,再进官,未离幕府。高宗东巡,有欲为之地者,辄固谢以免。

  ◎毕秋帆幕多雅士

  太仓毕秋帆尚书沅开府武昌,幕下宾僚,多一时方雅之士。会重修黄鹤楼成,江都汪中为之铭,歙县程瑶田书石,嘉定钱坫篆额。过客登楼,叹为三绝。

  ◎毕秋帆待程鱼门

  毕秋帆尚书待士优异,程鱼门舍人晋芳亦尝入幕,勖以宜多读书,程谓行箧无书,毕立呼阍人至,谕曰:“程老爷若买书,当为给值。”程自是得博观群籍。

  ◎孙渊如洪稚存焚妖书

  毕秋帆尚书抚陕日,孙渊如观察星衍古幕府,僚众以其狂而好狎侮人也,檄逐之,不即行,至以去住要毕。毕以别馆馆渊如,且加修焉。而渊如好冶游,节署地严,漏三商,必下键,毕自督视之。渊如乃夜踰垣出,辄翌晨归。

  一日,有长安生员某揭咸阳生员某伪造妖书,结党谋逆,已捕置狱中矣,并搜获妖书名册。刑幕语毕,穷治之,将兴大狱。渊如闻有妖书,约洪稚存同往,就请假观,则皆剽袭佛门福利之说,为诱胁箕敛计,并无悖逆字样,名册乃编造门牌草稿也。时方隆冬,垆火甚炽,出其不意,遽拉杂摧烧之。刑幕以白毕,毕坦然,事竟以释。

  ◎邓石如客曹毕幕

  完白山人邓石如,立品甚高洁。乾隆庚戌,曹文敏公以祝厘入都,强山人同入都,山人独戴草笠,靸芒鞋,策驴,后文敏三日行。文敏舆从以山东发水,转后,与山人相值于开山。时巡抚以下命吏郊迎文敏,山人策驴过辕门,门者呵止之。文敏坐堂上,望见山人,趋出,延入,让上座,语座客曰:“此江南高士邓先生也,四体书皆国朝第一。”座客大惊,为具车从。文敏曰:“吾屈先生甚,欲其入都,卒不肯同行,愿诸公共成其志。”

  乃率座客送之辕门外,上驴去。后入毕秋帆尚书幕。吴中名士,多在节署,裘马都丽,山人独布衣徒步。居三年,辞归,毕强留之,不可,乃为置田宅为终老计,而觞其行,曰:“山人,吾幕中一服清凉散也。今行矣,甚减色。”四座惭沮。

  ◎胡思显以撰拟奏稿得三品卿衔

  川楚用兵,以额勒登保为经略,奏带郎中胡思显代具奏稿。每有小衄,直陈不讳,仁宗嘉额不欺,并加胡思显三品卿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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